家主所言,这接下来,人、钱、粮,样样都是燃眉之急!处处都需真金白银!不瞒诸位,”
他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无奈,“连年征战,天灾人祸,国库空虚,地方亦是艰难。这济宁州虽为运河重镇,看似繁华,然州府库房存银,不过区区十万两上下!存粮更是仅有十来万石!杯水车薪!”
他摊了摊手,语气沉重:“孤欲在此地扩建新军,没有数万乃至十数万大军,如何北御鞑虏,西平流寇?然就靠府库中这微薄至极的钱粮,谈何容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台下众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面露惊诧或沉思之色。他们大多知道官府困难,却没想到困难到如此地步。
朱慈烺没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加大压力:“此外!!人!!亦是关键!新军兵员招募、文书账房、粮秣管理、军械打造、尤其是火器研制装备等处,哪里都需要人!需要可靠的人,能干的人!不是随便拉来一个就能顶事的!”
他踱了几步,忽然再次停下,转身面向院子里的众人,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极其真诚,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仿佛依赖于他们的神情,加重了语气说道:
“诸位……诸位乡贤今日能主动前来,在这艰难时刻,向孤,向朝廷表明心迹,愿意效力……孤这心里……孤这心里,实在是……甚是欣慰!!”
说道“甚是欣慰”四个字时,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加重了语气,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感慨。
(心里锤问自己:他娘的,是不是演得有点过了?表情够真诚吗?眼神到位没有?这帮老油条能信吗?)
就在朱慈烺内心暗自吐槽自己的演技时,台下的潘时昇果然“不负众望”,立刻恭恭敬敬地再次站起身,行了一个大礼,语气充满了“感动”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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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所言,真真是折煞草民等了!听得殿下如此艰难,草民等更是羞愧无地!君父有需,臣子效命,此乃天经地义!殿下勿要烦忧!但有所需,草民等必竭尽阖家之力,以供殿下驱策!但求能解殿下万一之忧!!”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表了忠心,又看似大包大揽,但却巧妙地没有给出任何具体数字。
朱慈烺眼睛一亮,心中暗喜:“嘿!!嘿嘿!!上钩了!鱼儿自己咬钩了!正要你这句话!”
他正准备就着潘时昇的话顺水推舟,直接开始“询价”,忽然心念电转,一个更绝妙、更“狠辣”的主意蹦了出来!
朱慈烺心里腹黑地想着:不行!不能让他们主动报数!这帮老狐狸,肯定会互相观望,潘家带头报个十万二十万,后面的人就有样学样,只会更少!最后凑个百八十万了事,还不够塞牙缝的!要宰,就得下狠手!就得让他们自己掂量,自己害怕!
他立刻沉默下来,脸上那“欣慰”的表情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考状。他再次在高台上踱起步来,眉头微蹙,仿佛在权衡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院内众人一下子被太子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和沉思搞懵了。大家面面相觑,不解其意。我们都已经表态愿意出钱出人出力了,怎么太子殿下反倒不说话了?而且表情如此凝重?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嫌我们诚意不够?
唯有坐在朱慈烺身后的张无极和冯忠,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他们太了解这位太子爷了,别看年纪小,一旦开始背着手踱步,眉头一皱,那准是在憋大招,在想什么“坏得流脓”的主意呢!
两人赶紧端起茶杯,假装喝茶,掩饰脸上的笑意。
果不其然,朱慈烺内心正在飞速盘算:“他娘的,要宰就得往死里宰!岂能轻饶了这帮肥羊?!按照尹希廉昨夜透露的,这潘家岂止是巨富,简直是富可敌国!除了运河上千余艘大小漕船这巨大的运力和财富,城外良田上万顷,城中商铺数十间,遍布酒楼、当铺、粮行、绸缎庄……其家库存现银,尹希廉估计绝不下四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