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娘了…”
驴儿猛地吸了一下鼻子,眼圈瞬间就红了,但他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颤抖,哑声问道:“你…你说真的?不骗俺?真能…真能让俺爹娘入土为安?”
朱慈烺郑重地点点头,转身对赵啸天示意了一下。赵啸天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稍大的钱袋,走上前,塞到驴儿手里。那钱袋沉甸甸的,里面显然是分量不少的碎银子。
朱慈烺温言道:“诺,这些钱,足够你好好安葬爹娘,体体面面地办一场法事了吧?”
驴儿握着那沉甸甸的钱袋,低头看着,小小的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忽然,他猛地抬起头,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他拉着妹妹玉儿,“噗通”一声跪倒在朱慈烺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头上已沾满了泥土。
“恩公!俺驴儿和妹子,谢恩公!俺们…俺们跟你走!做牛做马报答你!”男孩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决绝。
朱慈烺连忙俯身,亲手将兄妹二人扶起:“快起来,地上凉。”
他直起身,转向吴六子,吩咐道:“吴六子,你立刻带上几个得力弟兄,护送他们兄妹二人。”说着,他走了几步,来到方才让赵啸天买下的那个一直怯生生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姑娘面前。
那小姑娘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比驴儿兄妹更加破烂,一直害怕地低着头,绞着衣角,身体微微发抖。
朱慈烺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别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是哪里人?家里还有别人吗?”
那小姑娘被朱慈烺的温和态度稍稍安抚,抬起泪眼朦胧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带着浓重的口音和哭腔:“我…我叫兰香,十二了,家…家是南阳的。”
“我和弟弟,还有爹娘一块逃荒出来,半路上,爹…爹没了,后来,弟弟…弟弟也饿死了。”
“就剩我和娘到了这儿,娘,娘病了,病得很重,我没办法,才…”说着,她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看得人心头发酸。
朱慈烺心中叹息,轻轻摸了摸她枯黄干燥的头发,柔声问道:“好孩子,别哭。告诉我,你娘现在在哪里?我派人去救她。”
兰香抬起泪眼,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伸出手,指向不远处那片更加杂乱、肮脏的低矮窝棚区:“在…在那边,最里面,俺娘躺在那,好几天了,浑身滚烫,说不出话,我也不知道是啥病…”
朱慈烺点点头,站起身,对已经来到身边的吴六子郑重吩咐道:“吴六子,你带上一队弟兄,立刻跟着兰香去找到她母亲。然后,护送兰香母女,还有驴儿、玉儿兄妹,即刻返回府衙安置。入府后,立刻去请最好的郎中,不惜一切代价,救治兰香的母亲!”
“此外,安排可靠人手,协助驴儿兄妹,找到其父母遗骸,择地妥善安葬!此事,你亲自去办,不得有误!”
吴六子面露难色:“殿下,那您身边…”
朱慈烺笑了笑:“无妨,有赵指挥使和众多护卫在。你速去速回,办好此事要紧!”
吴六子不再犹豫,抱拳沉声道:“遵命!”他小心地抱起还在抽噎的小兰香,又招呼过几名精锐护卫,对驴儿玉儿道:“两个小家伙,跟紧俺们,走了!”
驴儿紧紧攥着钱袋,另一手死死拉着妹妹,最后回头看了朱慈烺一眼,那眼神复杂,充满了感激和一丝对未来茫然的希冀,然后转身,快步跟上了吴六子。
朱慈烺目送着吴六子带着三个孩子消失在杂乱的人群中,缓缓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点沉重的负担,但心情依旧无比沉重。他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这片绝望的“菜人市”,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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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赵啸天,声音沉稳而有力:“赵指挥使。”
“末将在!”赵啸天立刻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