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之世,可从容讲究制衡权术之时!”
“我等乃在悬崖边缘,与虎狼搏命。生死存亡,系于一线,战机稍纵即逝,军情瞬息万变。若此时仍拘泥于旧制,事事掣肘,层层请示,则未战先败,徒耗生机。”
朱慈烺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
“文官体系,自有其职责,孤会赋予他们管理民政、筹措粮饷、安抚地方、举荐人才之重权。但他们,绝不能再插手军队具体指挥,绝不能再于战时对前线将领指手画脚,掣肘刁难。”
朱慈烺加重语气,“孤要的,是军队如臂使指,是临阵决机的果敢专断。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魄力与担当!”
这番话,如同洪钟大吕,狠狠敲在每个将领的心上,说出了他们压抑已久、却不敢明言的心声。
朱慈烺目光锐利地看向黄得功,语气放缓:
“至于都督府制衡之事,靖南伯,孤岂能不知?岂能不虑?然,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眼下我军兵力有限,活动范围不过山东一隅,设一前军都督府足矣。待日后势力扩张,兵马增多,疆土日广,孤自会增设中、左、右、后各都督府,分辖各方。”
朱慈烺顿了顿,说道,“并为你配备右都督、都督同知、佥事等僚属,分权佐理,完善军法、监察、参谋体系。”
“此乃后话,是水到渠成之事,非此时刻舟求剑之机。”
他最终将目光牢牢锁定黄得功,语气充满托付:
“眼下,孤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利用你毕生所学,用你最严苛的标准,最快的速度,将眼前这六万新军,给孤锤炼成一支军纪如山、敢打硬仗、能打胜仗的铁血雄师。”
他指向张无极、冯忠、文兴邦:“张将军、冯将军、文将军,皆久经战阵,忠诚可靠,他们及其麾下将士,皆由你节制调遣,全力辅佐于你,孤要你整合诸军,汰弱留强,制定操典,严明赏罚。”
最后,他语气带着一丝期望:
“孤尤其知道,靖南伯你麾下铁骑,尤善使用火器,冲阵破敌,犀利无匹。孤希望,你能将火器运用、步骑协同、工事构筑等诸般战法,择其精要,贯彻至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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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要的,不是旧式的卫所兵,不是乌合的流民军,而是一支全新的、真正能战的强军。此事,关乎国运,关乎未来!”
“孤思来想去,唯有交予你,孤方能安心。”
这一番话,高屋建瓴,思虑周详,既有对现实的清醒认识,又有对未来的清晰规划,既解答了黄得功的重重疑虑,又明确了当前最紧迫的任务和目标,更表达了无可比拟的、肝胆相照的信任。
黄得功彻底明白了。太子殿下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要在这生死存亡的非常时期,打破常规,建立一个高效、统一、专业的军事指挥核心,而自己,就是被选中的那个执掌者!
这份信任,沉重如山,却也让他胸中豪情顿生,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热血直冲顶门,激荡得他浑身微微颤抖。
所有的犹豫、惶恐、不安,在这一刻,在这份超越君臣、近乎托付的信任面前,尽数化为乌有。
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责任感、无比坚定的决心与誓死以报的澎湃激情。
黄得功猛地挺直了腰板,所有的谦卑与推辞一扫而空,眼中爆发出锐利如鹰、坚定如铁的光芒。他对着朱慈烺,抱拳、躬身、行礼,动作一气呵成,声音洪亮如钟,再无丝毫迟疑:
“殿下圣明,洞鉴万里,思虑之深,谋划之远,信任之重,末将……明白了。”
“殿下既然如此信重,托以腹心,付以重任,以国运相托。末将黄得功,若再推辞,便是矫情,便是辜负殿下,辜负大明,更是懦弱无能!”
黄得功抬起头,目光灼灼:“末将,领旨,谢殿下隆恩!此任,末将接了!”
“末将,必当竭尽驽钝,肝脑涂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