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身躯如铁塔般挡在李自成身前,同时拔出腰刀,厉声嘶吼:“鸣金,快鸣金收兵,后队变前队,撤,快撤回来!”
“铛铛铛铛——”急促刺耳的金锣声疯狂响起,与震耳欲聋的炮声交织在一起,给战场更添几分紧张肃杀。
但,来不及了,已经晚了!
就在锣声响起的同时,无数黑点带着凄厉的呼啸声,从关城方向划破晨空,如死神抛洒出的镰刀,狠狠砸向石河东岸那些尚未结成严密防御阵型的闯军先锋,以及河中那些挤作一团正在渡河,进退维谷的部队。
嘭——咔嚓——
一颗又一颗,沉重的实心铁弹直接砸入东岸正在整队的步兵方阵中。
瞬间,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鲜血,冲天而起;河滩被砸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方圆数丈内的士卒几乎全部被波及,筋骨断裂,非死即残;战马也受到极度惊吓,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甩落,然后疯狂奔跑,造成大面积的践踏……
轰轰轰!还有几发开花弹,因技术尚不成熟,弹道偏移,却歪打正着,砸到了河心人群最密集处,然后凌空爆炸……灼热的气浪和无数高速飞射的碎片,如暴雨般席卷而下——顿时,河面上腾起一团团混合着血雾和水汽的红云。
惨叫声、哀嚎声瞬间压过了炮声。被直接命中者粉身碎骨,周围的人群成片倒下,清澈的河水瞬间被染成刺目的猩红,残破的躯体顺着水流飘荡……
“我的腿,我的腿啊。”
“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快跑啊,往回跑。”
“别挤,别挤,让开,让开啊!”
绝望的哭喊、惊恐的尖叫、垂死的呻吟、军官声嘶力竭的呵斥……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嘈杂,恐怖,绝望,渡河部队彻底陷入了混乱。
西岸的闯军只能呆呆看着,却毫无办法。东岸被炸乱了的军队,想拼命逃回西岸,夹在河中间的几万大军,进退失据,互相冲撞、推搡、践踏——许多人不是被炮弹打死,而是被惊慌失措的同伴,抑或那慌乱的马匹,活活踩死,或挤入水里淹死……
李自成在西岸高坡上,看得目眦尽裂!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精锐的先锋部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覆盖、撕裂。方才还井然有序的渡河场面,瞬间化作了修罗屠场。
李自成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他握着马缰的手,因为极度愤怒而剧烈颤抖着,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其脚底直冲天灵盖。
中计了!李自成知道,自己中了吴三桂的诈降之计……
然而,还没结束!
关城上十几轮急速射炮火覆盖之后,炮声稍稍稀疏。但就在这短暂的间歇,山海关西罗城、北翼城、南翼城、宁海城的四座城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轰然洞开。
“杀!!!”震天的喊杀声,如海啸般从城门洞内喷涌而出。
紧接着,如决堤的洪水,无数身披明军制式盔甲、外罩蓝色或青色战袄的关宁铁骑,如同嗜血的猛虎,汹涌而出。他们人手一支三眼铳,马速极快,蹄声如雷,径直扑向那些已被炮火炸得魂飞魄散、建制全无的闯军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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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一将,正是吴三桂麾下悍将杨珅!他面目狰狞,一马当先,厉声高呼:“儿郎们,报仇雪耻的时候到了,杀光这些流寇,一个不留!”
关宁铁骑训练有素,冲锋极有章法。他们并不急于立刻投入混战,而是先利用战马的速度,在距离闯军溃兵一二百步时,迅速抬起三眼铳。
砰,砰,砰,砰砰!密集如爆豆的火铳射击声响起。
虽然这时候的三眼铳精度差、射程近,但有骑兵带着冲到如此近距离,面对密集且混乱的步兵集群时,还是能发挥出恐怖的杀伤效果的。
硝烟弥漫之间,冲在最前面的闯军士卒如被割倒的麦子般,成排成排地倒下……一枚枚铅弹轻易地穿透了他们简陋的盔甲甚至布衣,在身上开出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