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吞下这杯苦酒……
然而,生理的反应却无法完全抑制。就在剃刀刮过鬓角,那一缕象征“孝道”的头发被无情削断的瞬间,吴三桂紧闭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滚落下一滴浑浊的热泪!
那泪珠沿着他的脸颊滑落,悄无声息地滴落,随即湮没在脚下名贵地毯的尘埃之中,不留一丝痕迹。就如他此刻的尊严,无声无息地碎落,融入泥土。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当多尔衮挥出最后一刀,将吴三桂脑后最后几根发丝彻底剃净时,他满意地放下了剃刀。
此刻的吴三桂,头顶青光湛湛,头皮因刚刚刮过而显得有些红肿,与周围古铜色的皮肤形成刺眼的对比。原本束发戴冠的额头完全裸露出来,显得异常突兀和陌生。
而吴三桂的脑后,则被精心留下了一撮铜钱大小的头发,编成了一条细长、丑陋的鼠尾辫子,垂落在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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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束发华冠”到“金钱鼠尾”,这不仅仅是发式的改变,对吴三桂来说,这更是从灵魂到肉体的彻底阉割与臣服。
多尔衮随手将剃刀丢回托盘,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双手扶住吴三桂的双肩,将其扳转过身来,面对帐内众人。
“诸位请看!”多尔衮声音中充满了炫耀得意,“这才是我大清,我大清平西王应有的威仪。”
烛光下,吴三桂被迫抬起脸。他的眼神空洞、麻木,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戴上了一张僵硬的面具。只有那光秃秃的头顶和脑后那根辫子,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好,好一个平西王,哈哈哈!”多尔衮志得意满地大笑,用力拍着吴三桂的肩膀,那动作更像是确认自己的所有权,“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大清真正的肱股之臣,不再是伯,而是王,是我大清的王,哈哈哈哈。”
紧接着,不等吴三桂有任何反应,多尔衮目光扫向郭云龙和孙文焕,命令道:“来啊,给他们二位将军也一并剃了,既入我大清,便当一体同仁。”
早有准备的戈什哈立刻上前,如法炮制。郭云龙和孙文焕死死咬着牙,闭上眼,任由剃刀落在头上。整个过程,两人身体绷紧如弓,却始终未发一言,唯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显示着他们内心的滔天巨浪。
片刻之后,三人并排站立,头顶皆是一片青光,脑后垂着同样的鼠尾辫。原本鲜明的明将、汉家男儿特征荡然无存,从外表上看,他们与帐内的满洲将领,已无太大区别。
多尔衮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三人,尤其是吴三桂那副臣虏之貌,心中大畅。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剃发,比任何誓言、任何契约都更能将人牢牢绑定,都更能彻底把吴三桂等汉人绑到自己满清的战车上。
“如此甚好。”多尔衮抚掌笑道,随即对帐外再次高喊:“来啊,速速牵白马乌牛来,本王要与平西王,歃血为盟,告祭天地!”
“嗻。”
帐外一阵骚动。很快,几名强壮的戈什哈牵着一头毛色乌黑发亮、体型壮硕的牯牛,和一匹通体雪白、神骏异常的雄马,来到了王帐外的空地上。
牛眼赤红,喷着粗气;马儿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声声嘶鸣。
多尔衮大手一挥,率先走出王帐。吴三桂、吴三凤、郭云龙、孙文焕,以及帐内所有满洲亲贵、降臣,皆紧随其后。
夜空下,火把林立,将空地照得如同白昼。多尔衮亲自从戈什哈手中接过一柄沉重的弯刀,走到那头乌牛面前。乌牛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发出惊恐的悲鸣。多尔衮眼神冰冷,手起刀落。
“噗——”
刀锋精准地刺入牛颈,滚烫的牛血如喷泉般飙射而出,溅在多尔衮的袍角和周围的地面上,散发出浓烈的腥气。
紧接着,他又如法炮制,一刀斩断了白马的脖颈,马血与牛血混合在一起,汩汩流淌。
戈什哈立刻用金盆接住尚且温热的鲜血。
多尔衮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