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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有好好吃饭，我没事了。”
“我就是给你说一声，我给你卡上转了点钱，你自己留着用，别舍不得吃穿，一把年纪了对自己好一点。”
“我啊，有钱，我没钱我怎么可能给你转钱嘛。”
“你放心，有钱用呢。”
“我就是给你说一声，我重新找了份工作。”
“嗯，收入比原来高一些，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工作地点在外地，我跟着可能就要出发了。”
“刚去工作肯定不可能经常请假啊，所以后面忙起来，我可能没空给你打电话，过年也不一定有时间回来。”
“靠谱，那个地方我之前就听说过，也挺熟的，不是骗人的，你放心。”
“就是……就是，我不在，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我肯定会担心你嘛。”
“你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呢。”
“妈……”
“没事，就是喊你一声。”
“我挺没用的，挣不到钱，你也跟着受苦，就是挺对不起你的。”
“是，对，嗯……”
“所以你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不说了，我这得出发了。”
“妈……”
“你好好的哦……”
“妈……”
“再见……”
电话听筒里传来挂断的忙音。
胡礼却依然拿着电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泪一颗颗止不住地往下落。
良久，胡乱用西服袖子擦了擦眼泪。
胡礼删除了手机里所有的联系人和信息记录，把电话关机，抠出电话卡，从楼上往窗外丢了出去。
楼层很高，33楼。
风很大，眨眼就把那轻飘飘的小卡片吹得不知落向了何方。
胡礼站在窗前点燃了最后一支烟，认真看了一遍窗外那看了好几年的景色。
原本还觉得楼层高，视野好，景色不错。
春有公园枯树抽芽桃花染血；夏有绿树成荫蝉鸣鸟叫；秋有银杏飘金枯叶成毯。
即使原本最寒冷的冬天，也不觉得那么难熬。
可现在看去，满目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颓败。
烟被风偷食，火光飞速燃烧，留下散落的灰烬残骸。
抽完这最后一支烟，胡礼四处再看了看，安静地躺回了床上。
睡在自己平时睡的那一侧。
可能因为太久没吃东西，可能因为紧张，可能因为别的。
此刻胡礼的手脚都是冰冷，浑身止不住的在微微打着冷颤。
太冷了。
冬至后的气温，33楼开着的窗子，单薄的衬衫西服，空荡荡只有酒水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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