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开萨尔贡的前夜,凯尔希与艾利奥特进行了最后一次谈话。
“我要去乌萨斯。”她说。
“……我已经知道了,现在说这个,你什么意思?”艾利奥特闷声回答。
“那不重要,我只是在问你……是否还要与我同行?”凯尔希看着他,“你本可以回到哥伦比亚,继续你的事业,至少,在你做出那个选择之前。”
艾利奥特沉默了。他看着庭院中老伊辛那堆积如山的赤金财富,又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刚刚浮现的、细微的源石结晶。回到哥伦比亚?以一个感染者的身份?去面对那些吃人的官僚和军方人物?他几乎能看到自己无声无息死在某个阴沟里的结局。
“或者,你留下。”凯尔希给出了另一个选项。
艾利奥特猛地抬头。
凯尔希的目光平静无波:“老伊辛说得对,没有人能掌握所谓命运。他会帮你。”
“……事到如今……”艾利奥特苦笑了一下。
“我无权帮你决定未来。”凯尔希继续说道,“即使你用那样极端的方式试图向我证明,证明你试图与过去做个了断,但从一开始,你就清楚你内心所想。”
艾利奥特再次沉默。是的,他清楚。从他用石头砸向那个箱子的瞬间,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无法原谅那些将老师和同伴推向死亡的人。凯尔希阻止了一场可能席卷萨尔贡的战争,但那场发生在赤角小镇、发生在这片荒漠上的、针对“沙卒”小队的“小规模”战争,那些具体的、肮脏的凶手和幕后黑手,还逍遥法外。
“阻止战争,阻止一场由萨卡兹巫术遗产引发的萨尔贡内乱,以及大规模的源石感染——简单来说,这就是我的目的。”凯尔希总结了自己的行动。
“你想说……你已经成功了?”艾利奥特反问,语气带着讥讽,“那你,你怎么看这些死在你计划路上的人?”他的声音激动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你救了我,你本打算救下我们,你于我有恩——可,他们犯下的罪行可不是‘准备发动战争’——”
他死死盯着凯尔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战争已经开始了,凯尔希。”
“你看见过,对吧,一路上,这么多场战斗,你杀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想要杀你和我?”
“帕夏,王酋,内乱已经开始了,难道这些事情结束之后,他们就能开开心心放下隔阂地举办宴会?”
凯尔希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你不明白萨尔贡贵族和王酋间的运作原理,他们的腐败和高傲会牵绊住他们。”
“那你就这么……无所谓地做个总结,然后打算离开?”艾利奥特感到一阵无力,“我做不到,凯尔希,很抱歉……我做不到。”
“你想?”凯尔希问。
“……我会找出他们每一个人。”艾利奥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钢铁般的决心,“从萨尔贡到哥伦比亚。每一个。”
老伊辛不知何时来到了附近,他发出嘶哑的声音:“啊……执着。看来这个孩子心意已决,女士。”
凯尔希看着艾利奥特,看了很久。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看到了他未来将要行走的、布满荆棘与血火的道路。
“……这是他的选择,伊辛。”她最终说道。
老伊辛点了点头:“老伊辛知道,老伊辛尊重二位的想法,毕竟老伊辛已经很年迈了,老伊辛想要留下一团火种……”
艾利奥特转向老伊辛,深吸一口气:“你会帮我吗?”
“尽力而为,孩子。”老伊辛承诺道。
“……谢谢。”艾利奥特低声说,然后又转向凯尔希,重复了一遍,“谢谢。”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句告别:
“那么,凯尔希——我们该说再见了。”
从梦魇中清醒的老人,眼角仍有昔日荣光的泪珠。年轻的研究员沉默着,他心中的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