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府衙，有什么要嘱咐妾身的？”
商县令望着相伴多年的妻子和日渐成熟的儿子，嘴唇微动似要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南舟，照顾好你娘。”
说罢，便催促车夫启程。
马车渐行渐远，商夫人转身时，眼中温柔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舟儿，你可看清了？明知此行凶险，他却连句真心话都不愿与我们母子说。”
商南舟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眼中满是失望：“父亲他……当真是糊涂至极！”
“哼，”商夫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心里装的都是那对母子，处处为他们筹谋，早就为他们打点好退路，却将我们置于险境。若他获罪，你的前程尽毁，我们更会沦为罪臣家眷，绝不能坐等灾祸临头。”
商南舟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化为决然：“母亲有何打算？儿子定当遵从。”
商夫人压低嗓音，眼中寒光闪烁：“当务之急，先控制住那对母子。”
“这……”商南舟眉头紧锁，“会不会太过冒险？若父亲知晓……”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商夫人见儿子面露迟疑，厉声打断，“你父亲此去九死一生，我们必须为自己谋条生路。”
商南舟沉默良久，终于重重颔首：“儿子这就去安排。”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商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犹疑。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指节微微泛白。
这一步棋，或许能绝处逢生，亦可能万劫不复。
晨风吹动她的衣袂，却吹不散心头的阴霾。
马车缓缓前行，商县令倚窗而坐，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官服上精致的绣纹。
窗外市井喧嚣依旧，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孩童的嬉闹声不绝于耳，却都如隔着一层薄纱，丝毫未能触及他沉重的心绪。
……
“大人，到了。”车夫轻声禀报，车轮声戛然而止。
商县令深吸一口气，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襟，又将乌纱帽扶正。
他迈步下车时，每一步都踏得格外沉稳有力，官靴叩击石板的声响在寂静的府衙前格外清晰。
唯有他自己知道，这沉稳的步伐下，掩藏着怎样翻涌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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