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集《篇章布局》
晨雾刚漫过部落东头的白桦林,轩辕已带着一卷竹简站在议事屋前。竹片上用朱砂画着纵横交错的线条,像一张尚未织完的网,却已能看出经纬分明的脉络——这是他昨夜熬了半宿画出的医书篇章草稿。
“咯吱”一声,岐伯推开木扉,见轩辕正对着朝阳揣摩竹简,杖头的铜环轻轻碰在石阶上。“昨日议定先立总纲,再分细目,今日该琢磨各篇如何相衔了。”他接过竹简,指尖划过“阴阳”二字,那是用最粗的朱砂笔写就的,在一众细字里格外醒目。
议事屋内,雷公已将近期整理的诊法竹简码成三摞,最上面一卷露着“望色篇”三个字。见众人到齐,他解开束绳:“前几日按轩辕之意,将四诊各归一类,可昨晚翻检时发现,望诊里记的‘面青主痛’,竟与后面的‘寒邪致病’篇有牵扯,若各篇孤立,怕是读者看了要犯迷糊。”
伯高正用骨刀在木片上刻经络图,闻言抬头:“经络与脏腑本是相连,就像河里的水终归要汇入大海。我看不如仿着部落里的水渠布局,先挖主渠,再分支流。”他放下骨刀,指着木片上的督脉线条,“比如先立一篇讲人体总况,再让脏腑、经络、气血各篇像支流一样从这里分出去,这样读者便知源头何在。”
轩辕取过案上的陶罐,往三个陶碗里倒了些清水:“伯高说得在理。你看这三碗水,若是分开放,谁也不知它们本是一罐所出。”他将一碗水倒进另一只碗,“就像诊法与治法,本是一体,若硬生生拆开,便少了承接。”他转向岐伯,“前日你说‘阴阳为医道之根’,不如就以《阴阳大论》为开篇,讲清天地人如何依阴阳运转,后面的脏腑、病因篇才能有依凭。”
岐伯捻着胡须点头:“天地有昼夜,人身有表里,这阴阳二字确实能串起所有医理。但需在篇末加一段,说明后面各篇皆是此理的推演,就像狩猎时先看清整片山林,再去找猎物的踪迹。”
少师正在誊写方剂,闻言停下笔:“我倒想起上月治那个咳喘病人,先用望诊看出他面赤有热,再按脉知是肺热,最后用了清肺的方子。这过程若拆成三篇写,读者怕是忘了前因后果。”他取过一张新的竹简,“或许该在各篇末尾加一段‘转语’,比如讲完望诊,便提一句‘欲知如何结合脉象断病,请看《脉要篇》’,就像路上的路标,引着人往下走。”
“这个法子好!”雷公拍手道,“上次给孩童治腹泻,先问出他贪食生冷,再按脉知是脾虚,最后用了温脾的药。这问诊、脉诊、治法本是一串事,若各篇有了路标,读者便知该循着哪条路走下去。”他忽然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一卷细竹简,“昨日整理医案,见有个病人先是受寒,后来又添了咳嗽,这是病因传变,该归在哪一篇?”
轩辕接过竹简细看,上面记着病人初起恶寒,三日后开始咳嗽,痰白而稀。“这正是病邪由表入里的例子,该另立一篇讲病因传变,就叫《病能》吧,专门说病症如何变化,连接起病因与治法。”他在总纲竹简上添了“病能”二字,“就像部落里的信使,把前面的病因消息传到后面的治法那里去。”
伯高这时又在木片上补了几条经络分支:“经络篇里记了穴位,针法篇又要用这些穴位,若是经络篇不先说清穴位位置,针法篇便成了无的放矢。”他用骨刀在经络图旁刻了个小小的“针”字,“我看可以在经络篇末尾注明‘诸穴定位详见此篇,后世用针当查此处’,就像给工具做个记号,让人知道该在哪找。”
议事屋外,日头已升到树梢,蝉鸣渐起。轩辕将总纲竹简重新编排,最上面是《阴阳大论》,下面依次列着《脏腑》《经络》《气血》,再往下是《病因》《病能》,然后是四诊各篇,接着是《论治总纲》《方药》《针灸》,最后是《养生》。“你们看,”他指着竹简,“就像人从生到长,先有根本(阴阳),再有形体(脏腑经络),然后有病因变化,接着是如何诊治,最后讲如何保养,这样从头到尾,便如顺流而下,再无阻隔。”
雷公忽然皱眉:“那《治未病》该放何处?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