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集《誊抄传世》
秋阳透过榆树叶的缝隙,在部落中央的石板地上筛下斑驳的光点。轩辕站在新落成的藏经石室前,指尖抚过粗糙的木柱——这石室是用山间最坚硬的青石垒砌,屋顶铺着三层茅草,又抹了掺着桐油的黏土,防潮又防火。他身后,岐伯正将一卷泛黄的竹简递给三位誊抄者,竹简上是《黄帝内经》的最终定稿,墨迹已透入竹纤维深处,摸上去带着温润的质感。
“这是我们三代人的心血。”轩辕的声音里带着秋露般的清润,目光扫过石室墙角堆着的数十捆新竹。那些竹子是开春时从南山溪谷采来的,剖成竹简后用沸水煮过三天,又埋在干燥的沙土里阴干了半年,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竹香。他弯腰拾起一根竹简,对着阳光细看,竹面上的纹理细密均匀,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如玉——这是伯高带着三个青年打磨了整整一个月的成果。
最年长的誊抄者是部落里的“墨师”,他的祖父曾跟着仓颉学过造字。此刻他正将一方黑色的墨锭在砚台上细细研磨,墨锭是用松烟混合着麝香制成的,研出的墨汁黑中泛着青晕。“轩辕首领放心,”墨师的手指在竹简上轻轻叩了叩,“每一个字,我都会像刻在骨头上那样用心。”他身旁的两个青年也跟着点头,他们一个擅长写圆润的“虫书”,一个专精方正的“大篆”,此刻都已将笔尖在清水里润透,等着墨师调好墨。
岐伯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是三枚小小的铜刀。“遇到写错的字,用这个刮。”他把铜刀分递给三人,刀刃被磨得薄如蝉翼,“但最好一次写对——这竹简经不住反复刮擦。”他说着拿起一卷定稿,指着上面的字迹:“你们看,岐伯写‘气’字时,最后一笔总是带着向上的弯钩,那是提醒咱们,气是流动的。轩辕首领写‘血’字,下面的‘皿’字总是特别宽,那是说血脉要像器皿盛水那样充盈。这些细微处,都得照着来。”
第一卷要誊抄的是《素问》的开篇。墨师深吸一口气,提笔蘸墨时,手腕稳得像山涧里的顽石。他先在竹简顶端写了个小小的“一”字,作为卷首标记,然后落笔写下“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墨汁落在竹面上,先是显出深灰色,慢慢晕开成纯黑,笔画间的飞白处还留着竹纹的底色,像水墨画上的留白。两个青年屏息看着,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气流扰动了未干的墨迹。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石室,在地面投下竹简的影子。忽然一阵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最边上的一卷定稿微微颤动。站在门口的少师赶紧用石块压住卷尾,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竹简边缘,立刻留下一道浅浅的指痕——这些定稿已经被翻阅了太多次,竹面早已失去了新竹的青涩,变得像老人的手掌般温润。“当年咱们在山洞里讨论‘阴阳’时,谁能想到会有今天?”少师望着墨师笔下流淌出的“阴阳者,天地之道也”,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日头偏西时,第一卷已经抄好了三十枚竹简。墨师放下笔,将竹简用细麻绳穿起来,卷成一卷后,递给轩辕。轩辕接过时,只觉得这卷竹简比同等重量的石头还要沉。他翻开最中间的一枚,看到“治未病”三个字时,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固执的部落首领——那人如今每天清晨都会跟着族人打导引术,见到轩辕总说:“要是早知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我哪会遭那场罪。”
夜幕降临时,石室里点起了三盏油灯,灯芯是用麻线裹着松香做的,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墨师的孙女端来三碗小米粥,碗沿还冒着热气。“阿爷,歇会儿吧。”小姑娘的声音像山雀般清脆,目光好奇地瞟着那些写满字的竹简。墨师摸了摸孙女的头:“这些字里藏着能让人不生病的法子,等你长大了,也得学着认。”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头,伸手想摸竹简,被墨师轻轻拦住:“墨还没干呢,会蹭花的。”
月光爬上石室的窗棂时,第二卷也抄到了一半。忽然,写虫书的青年“呀”了一声,原来他把“肺属金”写成了“肺属木”。他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赶紧拿起铜刀想去刮,却被墨师按住了手。“别急。”墨师取过那枚竹简,对着月光细看,“这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