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的星舰刚在混乱星的废弃空港停稳,引擎余温还未散尽,他便冲进了漫天沙尘里。
黑市入口那道锈迹斑斑的金属闸门,被他推开,发出 “吱呀”的声响 。
潮湿的霉味混着机油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头顶应急灯昏黄的光被这气息染得浑浊,在通道黏腻的地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他拦住第一个擦肩而过的人。
那女人穿着暴露的皮质短装,腰间别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眼神却里满是谄媚,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帅哥,上去坐坐嘛...”
“见过两个人吗?” 顾辞打断她,声音发紧:“一个女人,大概这么高,乌黑直发,戴半框银色眼镜,身边跟着个畜生。”
女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靠在旁边满是涂鸦的金属墙上。
她朝男人伸了伸手,要钱的意思明显。
顾辞从包里拿出一沓钱丢进她怀里。
女人这才满意一笑,接着道:“我见过。那两人昨天去了前面那家医馆,在里面待了好几个小时呢。那姑娘长得是真带劲,就是面相冷得很......”
“医馆” 两个字刚入耳,顾辞便没再听她往下说,转身就往她指的方向跑。
通道里商贩嘶哑的叫卖声、远处隐约的争执声,此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荡,敲得他心口发疼。
看到那破铁皮招牌,顾辞一把推开门,浓重的消毒水味瞬间涌来,却压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他喉咙发紧。
狭小的棚屋里,中央那张锈迹斑斑的手术台旁,一个肚子高高隆起的妇女正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护着小腹,眼神里满是不安。
“坐。”
黑医戴着黑口罩,声音沙哑,将一把缺了腿的凳子往顾辞方向推了推,凳脚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可顾辞哪里坐得住,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手术台边缘,开门见山:“昨天,有没有一个女人来过?长这么高,乌黑直发,戴半框银色眼镜,身边跟着一个畜生。”
黑医听到 “畜生” 二字,动作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沉默下来。
他想起昨天那个姑娘做手术时,明明怕得指尖都在抖,却硬是咬着牙不肯哼一声,还有门外那个男人焦虑得快要炸开的模样。
此刻眼前这男人,眼底的急切与昨日那人的焦虑如出一辙,可语气里的戾气却更重。
半晌,黑医才缓缓点头:“有。”
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快要滑落的旧眼镜,眼底掠过一丝浑浊的寒光。
“她…… 她来看什么病?”
顾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都在发颤。
他死死盯着黑医的嘴,生怕从里面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连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不知不觉间浸湿了风衣的袖口。
黑医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带着几分遗憾,又似有若无地藏着点别的情绪:“她来去除永久标记,不过……”
“不过什么?”
顾辞猛地抓住黑医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棚屋外的风忽然变得更烈,卷起地上的沙砾,“啪嗒啪嗒” 打在铁皮屋顶上,像密集的鼓点,敲得人心里发慌。
应急灯的光忽明忽暗,在顾辞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将他眼底的恐慌放大了几分。
黑医被他抓得生疼,却没挣扎,只是顿了顿,抬眸看向面前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人。
顾辞的额角冒着密密麻麻的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手术台的铁皮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一看就知道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黑医移开目光,声音轻得像风:“死了。”
死了……
这两个字像平静的天空忽然惊起的雷,在顾辞脑海里轰然炸开。
他松开黑医的手,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