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满是锈迹的金属墙壁上，发出 “哐当” 一声闷响。
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掉进他的衣领里。
应急灯的光依旧在闪，昏黄的光线里，他能清晰地看到手术台旁那片发黄白布上的深色污渍，此刻竟像是变成了一片片刺目的红，扎得他眼睛生疼。
还不等顾辞从这巨大的打击中缓过神，黑医便继续解释道：“去除永久标记只有 50% 的概率成功，她最后一下没挺过去。临死前，似乎还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顾辞的呼吸瞬间停滞，他死死盯着黑医，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站立。
棚屋里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此刻变得格外刺鼻，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他几乎是忍着不吐出来。
应急灯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光线忽明忽暗，将他脸上的绝望映照得淋漓尽致。
黑医眼里浑浊的光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开口：“我没记错的话…是...顾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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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顾辞。
他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上，膝盖沾上地面的黏液。
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抬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又被棚屋外呼啸的风声掩盖。
他想起她半框眼镜下的那双平静的眸子，看着他，专注的...看着他，想起她躺在他怀里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想起她生气时眼底无意露出的无奈和宠溺......
她明明说过，她会一直在，她会陪着他的......
她失言了...
她失言了......
不，不可能！
他不信，他不信......
【反派恨意值：82%......】
风像是找准了棚屋门帘的缝隙，带着凛冽寒意钻进来，顺着顾辞敞开的风衣领口往骨子里钻。
那冷意密密麻麻扎在他的皮肤下，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棚屋外的沙尘混在风里，落在他汗湿的额角，混着冷汗凝结成细小的盐粒，硌得皮肤微微发疼，可他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眼前黑医的身影渐渐变成重影，棚顶那盏应急灯昏黄的光也晃得人头晕。
心口的疼痛还在持续，像是有块巨石压着，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抽痛，蔓延到胸腔的每一个角落。
他想吼出来，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连一丝气息都难以溢出。
还没等黑医从他的异常中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的男人身体猛地一晃，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气，双腿跪在地上，朝着地面重重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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