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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郎,我这里已经无事了,你公务繁忙,不必在此陪着我了,快去忙吧。”
欧阳旭确实心系州衙之事,需尽快将郑青田定罪,以免夜长梦多。
他点点头,温声道:“好,那我先去州衙,留凝蕊在此照看,你们处理好伤势便回会馆休息,等我回来。”
“嗯。”赵盼儿轻轻点头。
欧阳旭又叮嘱了顾凝蕊几句,这才转身,登上马车,朝着杭州州衙的方向驶去。
一场风波暂告段落,但更大的官场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
杭州城,州衙。
当欧阳旭与杨知远押解着形容狼狈、不堪入目的郑青田,径直闯入州衙之时,整个州衙上下皆为之震动,如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泛起层层波澜。
衙差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却无一人敢贸然上前阻拦这位面色冷峻、不怒自威的巡察御史。
后堂之中,知州宗琛正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心中暗自盘算着郑青田事成之后,该如何进一步巧妙地抹平首尾,不留丝毫痕迹。
然而,他的幕僚孔兴平神色慌张、连滚带爬地冲入后堂,带来的消息如惊雷炸响,让他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重重摔落在地,碎成无数残片。
“东…东翁,不好了,宁海军现身,将郑青田安排的海盗都剿灭了,而且郑青田也被欧阳旭和杨知远抓回来了,正往大堂而来!”
孔兴平声音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
“什么?!”
宗琛闻言,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一股寒意如毒蛇般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千算万算,却未曾料到郑青田如此不济事,非但没能达成灭口之目的,反而成了别人的阶下囚,沦为待宰羔羊。
一种大祸临头的强烈预感,如铁箍般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官袍,迈开大步,匆匆走向大堂。
无论如何,他必须稳住阵脚,绝不能自乱方寸!
州衙大堂之上,气氛肃杀凝重,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欧阳旭早已命人摆开巡察御史的全副仪仗,属官手持文书、印信,分立两侧,威严赫赫,令人不敢直视。
郑青田被两名军士紧紧押着,跪在堂下,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再无往日威风。
杨知远则站在欧阳旭身侧,目光如刀,锋利无比,死死盯着随后赶来的宗琛。
“欧阳御史,杨运判,这…这是何故啊?”宗琛强挤出一丝惊讶之色,目光扫过郑青田,带着询问之意,更隐隐透着警告之色。
“郑知县乃是朝廷命官,何以如此对待?”
欧阳旭端坐主位,面容冷峻如霜,根本不接宗琛的话茬,直接看向堂下的郑青田,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郑青田,你勾结海盗鲨鱼帮,于牛庄湾设伏,意图杀害本官与转运判官杨知远,人赃并获,无可抵赖!”
“此外,你贪赃枉法,操纵市舶司走私牟利,为掩盖罪行,更指使县尉魏为纵火焚烧杨府,杀人灭口,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不容狡辩。”
“你,可知罪?!”
郑青田感受到身后宗琛冰冷的视线,如芒在背,把心一横,抬起头来,嘶声道:
“下官不知欧阳御史在说什么,下官是接到线报去牛庄湾缉拿纵火案疑犯,遭遇海盗纯属意外,至于什么走私、纵火,更是无稽之谈,下官冤枉!”
“冤枉?”欧阳旭冷笑一声,目光如炬,“那你为何在海盗出现之前,借故脱离?又为何在事败之后,不返城禀报,反而仓皇欲乘船出海?”
“下官……下官是去巡查其他线索!出海是为了追捕逃犯!”郑青田咬紧牙关,抵死不认,似要拼个鱼死网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