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洼村,像被一层无形的网罩住了。
往年这时候,山林该是最热闹的——松鼠在树枝间囤松果,野鹿会趁着晨露未曦时到溪边饮水,连毒虫都比盛夏收敛了几分。
可今年不同,自打天空蒙上那层淡红薄雾,山里的动静就变得越来越怪。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猎户老栓。
他蹲在自家门槛上抽烟时,指着后山的方向对围观的村民说:“昨儿个去下套,见着只野兔。那畜生见了我不跑,反倒直挺挺地立在那儿,红着眼珠子‘嘶嘶’地喷气,跟要咬人似的。”
他弹了弹烟灰,语气里带着后怕,“我活了四十多年,头回见野兔敢跟人叫板。”
这话起初没人当真,只当是老栓眼花了。
可没过两天,类似的事就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
村里王寡妇家的鸡,半夜突然集体惊飞,撞得鸡棚“砰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
她举着油灯出去看,只见十几只鸡挤在棚角瑟瑟发抖,屎尿拉了一地,而鸡棚门口的泥地上,印着几个比狗爪大、却带着尖利爪尖的脚印。
王寡妇吓得尖叫着跑回屋,关紧门窗一夜没敢合眼。
更让人不安的是狗。
村里的土狗平日里见了陌生人顶多吠两声,如今却像是疯了一样,每天夜里对着深山的方向狂吠,声音嘶哑凄厉,直到天快亮才力竭瘫在地上,舌头伸得老长,眼里满是惊恐。
有户人家的黑狗甚至挣断了铁链,疯了似的冲进山林,再也没回来。
恐慌像藤蔓一样在村里蔓延。
有人说,是山里的“山神”动怒了;也有人猜测,是十年前小林种下的那片向日葵“冲了煞气”。
各种说法传得有鼻子有眼,连最沉稳的村长都坐不住了。
这天傍晚,村长召集了村里的壮丁,在老槐树下开了个短会。
他的独眼在暮色里闪着光,敲着烟杆说:“不管是啥原因,山里肯定不对劲了。从今天起,谁也不许单独进山,要打猎、采山货,至少凑够五个人,带着家伙再动身。”
他顿了顿,扫过众人,“各家各户把门窗都加固加固,夜里别往外跑。”
村民们应着,心里却都沉甸甸的。
小林站在人群外围,听着他们的议论,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绝不是普通的“山神动怒”——那些动物的异常,分明带着某种被催生的凶性,和系统十年前模糊提示的“危机”越来越像。
回到自己的草屋,小林看着屋旁的向日葵田,突然决定做点什么。
他找出那把用了十年的锄头,开始在花田四周除草。
以往他只在乎向日葵长得好不好,从未想过要给它们“设防”,可现在,他隐隐觉得,这些花不仅是他的希望,或许也是村子的一道屏障。
他除草的动作很快,汗水顺着下巴滴进土里,打湿了向日葵的根部。
金色的花盘在暮色里微微晃动,像是在回应他的动作。
等把田边的杂草除得干干净净,小林又找来几根粗壮的树干,在花田边缘挖了一圈浅浅的壕沟,打算做些简单的防御。
正忙得满头大汗,身后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
回头一看,是李伯。
老人背着个竹篓,慢慢走到田埂边,放下竹篓,从里面拿出几根削得尖尖的木刺。
这些木刺足有半人高,顶端被削得锋利,显然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弄出来的。
“李伯,您这是……”小林愣住了。
李伯没说话,拄着拐杖蹲下身,拿起一根木刺,小心翼翼地插进小林挖好的壕沟里。
他的动作不快,因为腿伤,蹲得有些吃力,额头上很快沁出了汗珠。
“这些玩意儿,”他喘了口气,指了指木刺,“防不住啥大东西,对付对付野狗、山猫啥的,总比空手强。”
小林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心里一热,赶紧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