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疑惑。
小林心里一紧，手忙脚乱地把剩下的种子塞回怀里，回头看见阿水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草药，大概是去后山采药路过这里。
“没、没干嘛，就是看看这河水。”小林有点不自然地挠了挠头，手指上还沾着淤泥。
阿水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岸边的淤泥上，又看了看他藏在身后的手，突然笑了：“你手里藏的是地刺种子吧？”
小林愣了一下，没想到被她看出来了，只好点了点头，声音放低了些：“安和城太安静了，连个守卫都没有。我总觉得……得留点后手。万一黑铁城的人追来，或者有别的坏人进来，这些地刺至少能提前预警。”
他以为阿水会觉得他多此一举，毕竟这几天城里的人都活得那么踏实，可阿水却没反驳，只是蹲下来，指尖凝出一点冰碴，轻轻碰了碰淤泥里的种子。
“我懂。”阿水的声音很轻，冰碴在她指尖慢慢化了，“在磐石城的时候，我们就是因为措手不及，才没有防备住黑铁城的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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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帮着小林把岸边的石头摆得更整齐些，又用冰棱在石头上刻了个小小的记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样要是有人来，我远远看见记号，就知道这里有你的地刺，能帮你一起预警。”
小林看着阿水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暖了些。
他还以为自己的不安是多余的，没想到有人和他一样，在享受安宁的时候，没忘了曾经的伤痛。
他从怀里掏出几粒地刺种子，递给阿水：“你要是看到别的危险角落，也帮我种上点？”
阿水接过种子，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篮的夹层里，点了点头：“好。比如城主府后面的那条小巷，太窄了，两个人并排走都费劲，要是有人堵在那里，根本跑不开，下次我去那边种上些。”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老杨的喊声：“小林！阿水！该回城了！”小林应了声，和阿水一起往回走。
路过磨坊时，小林特意看了一眼门口的草丛，风一吹，枯草轻轻晃动，藏在下面的地刺种子，像个沉默的守卫，安静地待在那里。
走在回城里的路上，阳光渐渐暖了起来，照在青石板路上，反射出淡淡的光。
路边有村民在晒异植，叶片上的绿光映在墙上，像跳动的星星；有孩子在巷口追着蝴蝶跑，笑声清脆。
小林摸了摸怀里的种子袋，剩下的地刺种子还有不少。
他想着，下午还要去看看城西的柴房，还有北边的果园，那些容易藏人的角落，都得种上点地刺，这样夜里睡觉，才能真的踏实。
阿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下午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知道城里还有个废弃的酒窖，在李婶家后面，洞口被柴火挡着，很少有人知道。”
小林转头看向阿水，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眼里没有了在磐石城时的恐慌，多了些安稳，却也没丢了警惕。
“好啊。”小林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好像被这约定冲淡了些。
他知道，安和城的温暖需要守护，而这些藏在角落的地刺，这些和他一样保持警惕的人，就是守护这份温暖的第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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