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不经意间惊扰了什么不该惊扰的、沉睡中的存在。
那惊鸿一瞥的印象,深刻而冷清,像冬日窗上凝结的冰花,美丽,却带着寒意。
正思绪飘忽间,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钥匙插入锁孔又转动的声音,伴随着管家李叔恭敬而刻意压低的声音:“先生,您回来了。”
叶栀梦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极为考究、线条流畅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如松。他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鞋底与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接触,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他似乎刚从某个正式而重要的场合归来,肩头还沾染着室外微凉的湿气和水汽。即便褪去了外界的喧嚣与浮华,他周身上下依旧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源自骨子里的冷意,如同被终年寒雾笼罩的远山,神秘而难以接近。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薄唇微抿,一双深邃的眼眸像是蕴藏着无尽夜空的寒潭,幽深得望不见底。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宽敞的客厅,最终,精准地、毫无偏差地落在了沙发角落——落在了那个蜷缩着的、陌生的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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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带着一种冷静的、近乎剖析般的审视,又似乎掺杂着几分极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像一张无形却密实的网,当头罩下,让叶栀梦瞬间感到了某种无所遁形的压力。她下意识地挺直了原本有些蜷缩的脊背,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仿佛这样就能在那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下,维持住自己一点点可怜的镇定与体面。
“砚辞,回来得正好。”沈振宏站起身,脸上带着兄长特有的、略显随意的笑意,指向叶栀梦介绍道,“这是栀梦,你叶世伯的女儿,以后就住家里了。栀梦,快叫小叔。”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自然的熟稔,试图将这份突如其来的关系拉近。
叶栀梦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微凉的玻璃杯,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纷乱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局促与那种深入骨髓的陌生感,垂下眼睑,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轻声喊道:“小叔。”
她的声音天生带着点江南水乡般的软糯,此刻又混杂着一丝刚哭过后的微弱沙哑,听起来格外轻软,像一片最轻盈的羽毛,不经意间扫过寂静的空气,留下若有若无的痕迹。
沈砚辞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欢迎或者排斥的情绪:“嗯。”
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客套的问候,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他径直脱下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动作优雅而利落地递给候在一旁的李叔,然后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他的背影挺拔而孤直,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准确,很快,那冷硬的轮廓便消失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仿佛刚才那短暂的视线交汇,仅仅是他广阔视野范围内一次无意的、不具任何特殊意义的扫视,如同掠过一件家具、一幅画。
叶栀梦看着他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悄悄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直因紧张而紧绷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显露出几分真实的疲惫。
这位小叔,比她模糊记忆中那个仅有侧影的冷冽形象,还要难以接近,仿佛一座终年不化的冰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
沈振宏显然看出了她的拘谨与不安,笑着打圆场,语气宽厚而充满理解:“你别往心里去,你小叔就是这个性子,从小话就少,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是热的,只是不善于表达。时间长了你就能感受到了,他不是针对你。”他顿了顿,转移了话题,“我已经让佣人收拾好了二楼的客房,就在你小叔房间的隔壁,采光不错,也安静。你先上去休息一下,缓一缓精神,晚饭好了我让阿姨叫你。”
“好,谢谢沈叔叔。”叶栀梦站起身,礼貌地欠了欠身。她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略显陈旧、边角有些磨损的小型行李箱,那是她从原本那个温暖平凡的生活里,所能带走的、几乎全部的家当。
她跟着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