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骇浪。
她悄悄地、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目光落在驾驶座上的沈砚辞身上。他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的路况,侧脸的线条在车内昏暗光线下显得愈发流畅利落,从饱满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再到紧抿的薄唇和线条清晰的下颌,构成一幅完美而冷硬的剪影。窗外流转的霓虹灯光偶尔掠过,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淡淡阴影,让他平日在商界运筹帷幄的凌厉气质,在此刻沉淀出一种别样的、令人心安的沉稳与俊朗。
“在看什么?”他突然开口,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车内长久的静谧,也吓得叶栀梦心脏猛地一跳,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获。
她慌忙转回头,脸颊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升温、泛红,一直蔓延到耳根,火辣辣的。她下意识地揪住了裙摆,声音细弱蚊蚋,带着明显的慌乱:“没、没看什么……就是觉得,今晚的夜景,挺好看的。”这借口拙劣得连她自己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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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辞从喉间逸出一声极轻的低笑,没有拆穿她这显而易见的谎言,只是体贴地放缓了些车速,让行驶更加平稳。“要是累了,就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一会儿,”他的声音放缓,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纵容,“到了地方,我叫你。”
“不用了,”叶栀梦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出了盘旋在心头已久的疑问,“小叔,今天……真的谢谢你。还有,那个周明宇……他,他以后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吧?”想起那个男人令人不适的眼神,她仍心有余悸。
“放心。”沈砚辞的回答简短而笃定,没有丝毫犹豫。在前方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的瞬间,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足以冻结空气的冷意,“他不敢。我已经让人‘好好’跟他以及周家打过招呼了。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出现在你半径五百米之内。”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绝对自信。叶栀梦知道,他说到做到。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安然落地,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她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小叔,其实……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这么麻烦的。一些事情,我自己……或许也能试着处理。”她不想永远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做一个只能依附他、需要被他时刻保护、甚至因此给他带来麻烦的“小孩”。她渴望成长,渴望拥有独立面对风雨的能力。
沈砚辞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几分,骨节微微泛白。绿灯亮起,他重新启动车子,目光直视前方,过了好几秒,才用一种异常认真、甚至带着几分沉郁的语调开口:“栀梦,”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清晰,“你是我护着的人。”
这句话,他说得缓慢而用力,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镌刻进她的心里。
“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你。不管什么时候,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需要,”他顿了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直白,“我都会在。”
这不是长辈对晚辈泛泛的关怀,这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烙印,他的话,如同一块巨大的、温热的陨石,猛地投入叶栀梦看似平静的心湖,刹那间掀起了滔天巨浪,泛起层层叠叠、无法平息的情感涟漪。她怔怔地转过头,望向他的侧脸。车内光线昏暗,但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认真与潜藏在深处的、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温柔,却像黑暗中燃烧的火焰,灼烫了她的视线。
这一刻,胸腔里那颗失控狂跳的心脏,以及那股从画展开始就一直在心底盘旋、躁动不安的异样情愫,再也无法被她刻意忽略或强行压制。
那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高墙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般矗立着,将她好不容易才领悟到的情感和残酷无比的现实硬生生地分隔开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使得原本沉浸于甜蜜之中的她如坠冰窖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刹那间,所有美好的憧憬都如同破碎的镜子一样散落一地,而她自己也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拖入了无底深渊,任由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