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沈家别墅沉浸在一种近乎凝滞的静谧之中,唯有客厅那座古董挂钟规律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如同时间的脉搏,在空旷的宅邸里轻轻回荡。壁灯洒下昏黄柔和的光晕,为昂贵的家具与装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暖意。
叶栀梦独自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线将她专注的侧影投在身后的墙壁上。她纤细的指尖正一遍又一遍地抚过手中那张质地优良的证书——那是她毕业画展的获奖证明。薄薄的纸片承载着她数年学艺的心血与梦想被认可的喜悦。想到颁奖时台下热烈的掌声和师长赞许的目光,她的嘴角便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勾勒出清浅而真实的笑容。
然而,这份因事业起步而产生的欣喜,很快便被另一段更鲜活、更具冲击力的记忆所覆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画展那日,那个姓林的富家子弟带着不依不饶的笑容将她堵在角落,周遭投来各异的目光让她无所适从,尴尬与一丝恐惧攫住了她。就在她感到无助时,一道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隔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视线。
是沈砚辞,他甚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那份不动声色的威压便让气焰嚣张的林少偃旗息鼓。他自然而然地将她护在身后,他的背影宽阔,带着一种能隔绝一切风雨的安定力量。回忆到这里,叶栀梦感觉自己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悄悄升温,心脏在胸腔里失了节奏,砰砰地撞击着,声音大得仿佛要冲破这夜的宁静。
“咔嗒”一声轻响,书房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
叶栀梦猛地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抬头望去。沈砚辞端着一杯温牛奶站在门口。他穿着舒适的黑色家居服,柔软的布料却并未削弱他与生俱来的冷峻气质,反而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清瘦。他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这么晚还不睡,明天不用准备入职材料?”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叶栀梦像是被窥破了心事般,有一瞬间的慌乱,连忙将那份让她思绪飘飞的证书塞进抽屉,起身接过那杯温热的牛奶。指尖触碰到光滑的陶瓷杯壁,温暖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她小声道:“谢谢小叔,我再整理下画稿,马上就睡。”
自从画展结束后,她意外又惊喜地收到了沈氏集团旗下设计公司的入职通知。这几天,她一直在兴奋而忐忑地准备着相关的入职材料,既憧憬着全新的职业生涯,又难免有些对未知环境的紧张。
沈砚辞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的目光掠过书桌上散落的画纸,那双通常古井无波的墨色眸子里,几不可察地柔和了几分。那些画稿大多是她在入住沈家这段日子里,对着别墅庭院四季变换的景致写生而成,笔触从最初的青涩逐渐变得稳定。还有几张,在庭院景色的角落或虚化的背景里,隐约能捕捉到一个属于男性的、冷硬而熟悉的侧影轮廓。
他走到书桌旁,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其中一张画稿。画上是雨夜里的沈家庭院,氤氲的水汽,被雨滴打湿的枝叶,以及廊下昏黄灯光映照出的迷离光影,都被细腻地捕捉在纸上。
“线条比以前稳了。”他端详着画作,声音低沉地给出评价,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已是难得的肯定,“入职后,跟着前辈多学,多看,多问。别自己逞强。”
叶栀梦乖巧地点点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放在桌角的手机却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她下意识地伸手,准备接听,手腕却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住。
沈砚辞的指尖带着一丝夜的凉意,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意味。
“陌生号码,别接。”他的语气很淡,却有着命令式的效果。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手机在几声无人接听的震动后,终于恢复了安静。但紧接着,一条短信提示音短促地响起,屏幕再次亮起,显示出发信人正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
叶栀梦低头看去,短信内容清晰地映入眼帘:“栀梦,我是那天画展的林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