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如同最细腻的金色丝线,顽强地穿透厚重窗帘的缝隙,在空气中划出几道朦胧的光柱,最终温柔地落在叶栀梦微蹙的眉心和紧闭的眼睑上。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有些不情愿地从睡梦中挣脱出来。窗外,不知名的鸟儿正清脆地鸣叫着,交织成一首充满生机的晨曲。
意识逐渐回笼,她猛地想起昨晚沈砚辞那句不容置疑的安排——今天要派司机送她去学校取回画展剩下的作品。对于他的指令,她早已习惯性地不敢怠慢。迅速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快步走进浴室,用微凉的水拍打脸颊,驱散最后一丝睡意。
镜子里映出一张尚带倦意的年轻面庞,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换上一件简洁的浅杏色及膝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她拎起那个陪伴她多年的、边角有些磨损的帆布画具包,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
偌大的客厅空旷而安静,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大片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线中舞蹈。目光扫过,并未看到那个预料中的身影,她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视线落在餐厅的长桌上,那里摆放着一份单独备好的早餐——烤得恰到好处的全麦吐司,嫩滑的炒蛋,几片新鲜的水果,旁边还有一杯冒着微微热气的牛奶。餐具旁,压着一张熟悉的白色便签纸。
她走过去,拿起便签。上面的字迹一如既往的遒劲有力,筋骨分明,带着一种冷硬的利落感:“吃完再走。司机已在门口等候。”落款处,只有一个简洁而有力的“沈”字。
指尖触碰到纸张,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书写者留下的、或者是从温热餐具上传导过来的余温。这细微的暖意,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她顺从地坐下,拿起刀叉,小口小口地吃着这份他特意安排的早餐。吐司松软,炒蛋香滑,味道很好,可她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昨晚同学在电话里透露的消息——那个在画展上纠缠她的富家子赵铭,不仅被家里禁了足,连带着他家族企业里的项目都被暂停了。这种精准而迅速的“处理”方式,背后那只无形的手,她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是他吗?那个表面总是对她冷淡疏离、仿佛一切公事公办的沈砚辞?为了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委屈,就如此大动干戈?这种认知让她心头五味杂陈,既有被人如此强硬护着的无措,又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的悸动。
刚用完早餐,将最后一口牛奶饮尽,门铃便适时地、轻轻地响了起来,仿佛计算好了时间。
叶栀梦起身走到玄关,透过显示屏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沈砚辞的专属司机张叔。她打开门,张叔脸上带着惯有的、恭敬而温和的笑容。
“叶小姐,早上好。先生吩咐我来接您去学校,您这边都准备好了吗?”张叔的声音总是那么平稳,让人安心。
“准备好了,麻烦您了,张叔。”叶栀梦点点头,拿起自己的帆布包,跟着张叔走出了寂静的别墅。
清晨的小区空气清新,带着植物和露水的湿润气息。那辆线条流畅、低调而奢华的黑色宾利已经静静地停在路边,车身在晨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她拉开车门坐进宽敞的后座,车内弥漫着一种洁净的、带着淡淡木质香氛的味道,这是沈砚辞车上特有的气息。
她刚伸手拉过安全带系好,目光便被副驾驶座上的一个物件吸引了。那是一个看起来质感很好的黑色收纳袋,材质厚实,设计简洁,没有任何logo,但看得出做工精良。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正在启动车子的张叔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笑着解释道:“叶小姐,那是先生特意让我带过来的。他说您今天要去取画框,可能会有一些零散的画作或者工具需要收纳,这个袋子防潮耐磨,比较实用。”
叶栀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倾身向前,小心地将那个收纳袋拿过来,指尖抚过袋身结实而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