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沈砚辞那双深邃眼眸里不容置疑的固执,清楚地知道,这根本不是商量,而是最后通牒。她用力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而激烈的内心挣扎。僵持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眼底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化为了全然的妥协和深深的无力感。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一点点将那条细细的银链子从腕间褪了下来。冰凉的金属触感离开皮肤的那一刻,她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也随之被抽走了。
她将手链递到他面前,链子在她指尖轻轻晃动,折射出一点微弱的光。
沈砚辞没有丝毫犹豫,接过那条手链,甚至没有多看一秒,仿佛那是什么沾染了病菌的物件,随手就扔进了办公桌旁那个设计简洁的金属垃圾桶里。“哐当”一声轻响,手链与桶壁碰撞,发出清脆而短暂的声音,然后便归于沉寂。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她,眼底那慑人的寒意似乎消散了不少,语气也刻意放得柔和了些,但那柔和之下,依旧是掌控一切的底色:“这份设计稿,我会仔细看。明天给你答复。”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安排,“晚上我会让司机准时在楼下等你,以后……你不用再麻烦别人,或者跟别人一起走了。”
叶栀梦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听着他用平静无波的语气安排着她的生活。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她只是机械般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直到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沈砚辞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下来,他缓缓向后,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刚才在面对她时强装出来的所有强势、冷硬和不容置疑,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退去,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狼狈的隐忍。
他知道自己很偏执,手段笨拙甚至堪称恶劣。他知道那条手链可能真的毫无特殊含义,他知道自己的做法会让她难过、委屈,甚至可能将她推得更远。可他控制不住那股从心底最深处涌上的、名为“恐惧”的野兽。从十年前,在那个飘着细雨的黄昏,第一次见到那个被带到沈家、眼神怯生生却又带着一股不服输韧劲的小女孩开始,她就悄无声息地占据了他心底最柔软也最偏执的角落,成了一块不容任何人觊觎、不容任何人染指的私有禁区。任何试图靠近她、可能带走她的人或物,都会激起他最强烈的攻击性和防御本能。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那个金属垃圾桶上,看着里面那条孤零零的银色手链,黑眸深处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狠厉与决绝。他拿出手机,动作流畅地解锁,拨通了一个快捷键号码,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冽,甚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寒意:“是我。去查一下设计部那个叫林宇的实习生。找个稳妥的理由,明天之前,我不想再在沈氏看到这个人。”
电话那头的助理显然早已习惯处理这类指令,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立刻恭敬回应:“明白,沈总。我会处理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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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沈砚辞重新坐回那张象征着他权力和地位的办公椅里,伸手拿起了叶栀梦留下的那份设计稿。然而,目光落在那些精心绘制的线条和色彩上,脑海里浮现的,却全是刚才她含泪望着他时,那委屈又倔强的眼神,以及她最终妥协时,那黯淡下去的光芒。
他有些烦躁地抬手,用力揉了揉紧绷的眉心,内心深处只有一个念头如同烙印般清晰,叶栀梦,你只能是我的。无论要用怎样的方式,无论这方式看起来多么笨拙、多么偏执、甚至多么惹你厌烦,我也绝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绝不会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而办公室外,叶栀梦背靠着冰凉坚硬的墙壁,身体微微颤抖,眼泪终于再次无声地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浅蓝色的衬衫前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她低头,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