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渡。”清鸢指尖的绿光又亮了些，“可他把大部分力都渡给了阵体，自己留得太少。他总说，阵体稳了，大家才能真的安全。”
黑豹像是听懂了她们的对话，脑袋又往清鸢怀里拱了拱，巨大的身躯微微蜷缩起来，用宽厚的脊背挡住迎面而来的寒风，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风刮得更紧了，卷起地上的草屑，却连清鸢的发梢都没吹动分毫。他的呼吸依旧沉重，却在感受到怀里人的暖意后，兽瞳里的疲惫淡了些许。
到了傍晚，夕阳把能量阵的金光染成了暖红色。阵体的共鸣声终于变得平稳而有力，生灵藤的叶片舒展到了极致，翠绿的颜色里透着生机，界壁传来的灵力波动温和得像流水。清鸢感觉到银凛渡向阵体的兽核力终于放缓，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脖颈，轻声说：“银凛，阵体稳了，你可以褪形歇会儿了，好不好？”
黑豹的兽瞳动了动，盯着她看了许久，那双凌厉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他低低吼了一声，像是在确认，见清鸢重重点头，眼里满是笃定，终于不再坚持。
庞大的身躯开始泛起淡淡的银光，像一层薄纱裹住他。银灰色的兽毛在光芒中渐渐缩短、褪去，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身形慢慢缩小，原本巨大的黑豹轮廓逐渐化作人形。光芒散去时，银凛的身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清鸢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扶住他。入手的身体滚烫而虚弱，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眼底的青黑重得吓人，嘴唇干裂起皮，连站都站不稳，全靠她撑着才勉强站稳。
“你可算肯褪形了！”清鸢扶着他慢慢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下次不许再这么拼了，我会害怕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却被银凛轻轻握住了手。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兽形维持太久，连人身都还没完全适应，指尖的力道很轻，却带着坚定。“别怕……”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像是被砂纸磨过，“阵体稳了……你没事就好。”
赤焰赶紧递过来一块用油纸包着的兽肉干，语气里带着后怕：“快吃点！补充点力气！你这七天，简直是拿命在守阵！再这么熬下去，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银凛咬了一口肉干，干涩的喉咙里传来一丝暖意。他没咽下去，只是转头看向清鸢，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虚弱的笑，眼里却满是温柔：“我守的不是阵……是你，是大家的安稳日子。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拼点不算什么。”
清鸢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微弱的心跳，心里暖得发烫。阵体旁的生灵藤轻轻晃动，叶片上的露珠滴落在他们身上，像是在为他们祝福。手腕上的珍珠手链泛着柔和的光，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脸。
就在这时，银凛突然咳嗽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下意识地想擦去，却被清鸢一把按住。她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脸色瞬间变了——他的兽核力耗损远超她的想象，经脉里的灵力紊乱不堪，甚至隐隐有凝滞的迹象。
“阿芷！”清鸢抬头大喊，声音里带着急切，“快拿凝神草来！他的兽核不稳！”
银凛想摆手说自己没事，却眼前一黑，脑袋歪向一边，靠在了清鸢肩上。昏过去前，他只听到清鸢焦急的呼喊，还有阵体传来的一丝极细微的异动——那是灵力逆流的前兆，微弱却致命，藏在平稳的金光之下，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