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豆子在城里采买完毕回家。
“今儿回的晚了些。”雨蝶笑迎上前,温言软语。
小豆子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刚到城里就遇上王妃省亲,一条街都是人,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那样排场,啧啧……就看住了……”
“原来如此。一般王妃省亲都是有一定的规制的,并不能随意简慢,想来也是依制而行。”雨蝶点头轻叹。
“规矩真多,说是尚书大人都要先向王妃行礼呢!那可是他的女儿啊?”小豆子还在好奇。
雨蝶正要给他解释,楚云扬却先她一步道:“尚书大人?鸣渊哥哥说的是哪个王妃?”
“就是那位吴王妃,她爹是个什么尚书的。”
楚云扬点头,忽然自语道:“吴王?莫非他的封地是吴地?”
雨蝶看她一眼,不放心地追问:“怎的,吴地可是有甚不妥吗?”
楚云扬没回答雨蝶的话,却瞅着小豆子说:“鸣渊哥哥,你的家乡可是在吴地?”
“是啊,难为云妹妹还记得。”
楚云扬忽然觉得不知从哪儿刮过来一阵阴风,她瑟缩了一下,不
确定的问:“灭陆氏满门的,可是说有在宫里当贵人的亲戚?”
小豆子如同遭了雷击,手中的物什嗒然落地。
穆尚书府书房,父子俩相对而坐。
穆兰亭听了父亲一番转述,面色沉郁,久久不发一言。
半晌,穆尚贤发出一声沉重的喟叹:“咳,都怪为父当初太想坐上这尚书之位,才被丽妃轻易拿捏。如今想想,这门儿亲事结的实在
是有点儿草率了。”
穆兰亭呼出一口浊气,安慰道:“父亲也不必过于自责。当初儿子看那闻宏历对柔儿也并非全然无情。三日归宁时,柔儿脸上的喜悦和幸福藏都藏不住,据儿子看来绝非作假。”
“我儿的意思,是说柔儿初嫁过去两个人是好的,后面才有了龃龉,可是如此?”
“据儿子猜想,多半是这样了。或许是府中添了什么新人,那吴王贪色才让柔儿伤心。毕竟柔儿自小乖顺柔弱惯了,心里不痛快暗伤自苦,才导致伤了自己的身体。”
穆尚贤忽然间像是老了好几岁,他殚精竭虑、筹谋钻营,最终爬
上这兵部尚书之位,所图也不过是为一双儿女谋求一个更好的将来!可如今……
眼睛虚望着某处,穆尚贤怅然问道:“兰儿,若是他真的苛待柔儿,你又待如何?”
穆兰亭眸光骤冷。他原是芝兰玉树般的端方君子,这样的肃然,给他平添了几分凌厉之意,却一点不影响他的玉颜天成。他望向父亲,目光坚定:“若他真的苛待柔儿,儿子必不会坐视不理!莫说他现在不过是一个亲王,就算是他已经成了太子,儿子也绝不允许他继续作贱柔儿!大不了,儿子就把柔儿接回家来养!”
穆尚书沉痛的摇头,喃喃道:“兰儿把事情想太简单了,你可知何为齐大非偶?”
穆兰亭一怔,强辩道:“柔儿也并非十分高嫁,毕竟,在很多地
方,吴王还是要指靠我们。”
穆尚书低叹:“眼下也只得如此想了。如今话已说明,他近日又惹出这么大祸端,接下来正需要我们父子出力,我赌他必不敢再对柔儿生出二心!”
穆兰亭蹙眉道:“说到底,这样的手段也太过下作,若能安心建功立业,未必大事不成!”
穆尚书冷笑,“我儿何其天真?!自古夺嫡便是最残酷的你死我活,即踏上了这条路,便再无可能月白风清!”
穆兰亭怔然半晌,“柔儿那里,只怕要更加留心了。对了,听母亲说,柔儿的奶嬷嬷因病故去了,这件事想着总是让儿子不安。柔儿带去的几个丫头都被混蛋收了去,就剩下棋儿一个,如何够用?好不好再让母亲挑个精明能干的给柔儿送去?”
穆尚书摇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