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的话头突然止住,呆呆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可伶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不禁也微微变了脸。只见云扬擦拭着刚洗过的头发走出来。可俐在后面追着出来,一路叫着:“姑娘,姑娘,不能出去!使不得……”
云扬不理她,自顾在可伶和冬阳面前坐下,一边用棉帕子擦拭着头发,一边说:“总结的如何了?有哪些方式是可以继续推广的?存在问题的方案又是哪些?后续需要改进什么?”
冬阳呆呆地看着她,一时忘记回话。可伶轻轻撞了他一下,冬阳一惊回神,迅速红了脸。
云扬好笑地望着他,“怎的,你是没见过本县主吗?”
可伶抢着站起来,一把接过云扬手中帕子,将她的头发严严实实包进帕子里,这才略带埋怨道:“姑娘怎就出来了呢?这,这,怎能随便在,在人前擦头发呢?”
云扬好奇道:“你们紧张什么?难道说你们都没见过女孩子擦头发?”
可伶可俐顿足,不自在道:“沈郎君在呢。”
云扬笑笑,不在意地说:“那又如何?擦头发而已。”见三人还是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来气,微愠道:“白搭跟了我这么久,竟是一点进步也无!连擦个头发都要背着人,还谈什么独立自主?!”说到这里,她忽然就盯住冬阳,毫不客气地问:“在你心里,是否非常在乎女子的身体发肤被男子瞧见?”
冬阳一下子就涨红了脸,嗫嚅半天,一个字都没回答出来。
云扬冷笑,“好了,你也不必再回答,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既如此,那你对婉柔姐姐的喜欢又算什么?!”
冬阳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一张俊朗的脸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云扬不理他们,兀自解开头发,继续擦拭。
可伶可俐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再出声。
屋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云扬心中愈发生气,身边最近的人都是如此食古不化,几乎可以预见她以后要走的路有多艰难!
“我不在乎!”冬阳突然出声,打破了一室的沉默,也让云扬十分意外。
她眸光炯炯地盯视着冬阳,不确定道:“你是说,你能放弃那些对所谓失贞女子的成见?”
可伶可俐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冬阳红着脸,却字字清晰道:“只要不是那女子自甘下贱,我想,我能做到尊重她。”
云扬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笑道:“你们也不要以为我是在小题大做。实在这个世道对女子过于严苛!在人前擦个头发就要遭人诟病,可以想见那些遭受欺辱的女子哪里还会有活路?!”
可伶可俐不约而同地红了脸,慢慢垂下头去。
云扬放下棉帕,随意挽了头发,从桌上的一本书下出一张纸,递给冬阳,“你且瞧瞧这个,是否可行?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冬阳接过来细看,震惊道:“县主竟是早就总结过了,竟还给出新的试行方案!”
云扬道:“下棋讲究下一步,看三步。我其实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就提前预设了多种结果,并根据不同的结果,给出不同的应对方案。接下来,便是看印证的结果是哪一种罢了。”
冬阳三人一齐敬服地点头,纷纷表示学到了。
云扬一行离开犀牛岗时,带走的除了疯傻的秀儿,还有几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村民们依依不舍地送了一程又一程。短短几日,他们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意识到女娃子不再只是赔钱货!也能有出息为家族带来荣耀!就比如仙姑县主。
她他们还意识到读书也能带给他们山村里希望!这几个女娃,就是他们村中以后的女先生!只可惜,仙姑县主不肯带男娃子走,要不然,那就更好了。
他们也终于相信,即便是没有土地,他们也不一定就非得年年饿肚皮,靠山吃山,哪怕是利用山上的石头,也一样有办法活得很好!
他们犀牛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