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漫游系列。
深邃的宇宙,永恒的墨黑为底,缀以无数遥远而冰冷的星点,它们沉默地悬挂在虚空中,如同凝固的钻石尘埃。我们的意识体,在陈智林博士精妙的引导和傅水恒老先生那饱含智慧与经验的宏观掌控下,正以一种超越物理极限的方式,在这片无垠之海中徜徉。周遭是绝对的静寂,那是连声音概念本身都已被遗忘的纯粹之境,唯有思维的涟漪在彼此间轻柔地传递,构成我们存在的坐标。
我们刚刚脱离了一场由古老星云物质构成的、绵延数光年的“宇宙纱幔”,那些被新生恒星群的能量激荡而发的绚烂辉光,仍在意识感知的边缘残留着如梦似幻的视觉余韵。傅水恒老先生的精神波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饱含着满足:“生命的壮年,如同这些辉煌的星云,能量澎湃,创造不息。但宇宙的韵律,远不止于此。”他的意念如同一位沉稳的舵手,轻轻调整着我们这无形之舟的航向,将我们的集体感知投向一片更为空旷、也更为深邃的星际空间。
就在这片空旷之中,一片前所未有的“方客”正悄然侵入我们的感知领域。
起初,那只是意识边缘的一丝“寒颤”。一种与恒星炙热、星云温润截然不同的、纯粹的“冷”意,如同极地冰原上最凛冽的风,穿透了层层空间屏障,触及了我们。紧接着,数量,难以估量的数量,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流,瞬间充斥了我们的感知。
是彗星群。成千上万颗,来自太阳系之外,来自恒星与恒星之间广袤而荒凉的星际空间。它们是被某个未知事件——或许是遥远恒星的垂死挣扎,或许是星系引力场的剧烈扰动——抛射出来的流浪者,如今正以惊人的速度,无声地穿越这片我们恰巧途经的宇宙角落。
“看哪!”陈智林博士的意念带着研究者的兴奋与审慎,“标准的星际彗星,轨道双曲线,偏心率极大……它们不属于任何恒星。是真正的宇宙吉普赛人。”他的思维像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将前方一颗较大彗星的数据解析出来:“主要成分,水冰、干冰、氨冰、甲烷冰……混合着硅酸盐尘埃和复杂的有机分子……完美的‘脏雪球’,或者说,‘冰封的信使’。”
它们的形态各异,大小不一。小的如同地球上的山丘,大的则堪比小型行星。在遥远星光(最近的一颗恒星也在数光年之外)的映照下,它们并未反射出多么耀眼的光芒,反而呈现出一种幽暗、深邃的色调,只有那偶尔因内部冰质升华而被恒星风剥蚀出的微弱尘尾,如同幽灵透明的面纱,在真空中拖曳出亿万公里,标示着它们孤独而决绝的旅程。
博文,一直安静地跟随在我们意识场中央的博文,此刻,他的精神频率发生了微妙而剧烈的变化。那是一种混合了极致好奇、孩童般的兴奋,以及某种……近乎本能的渴望。他的思维波动不再像往常那样,只是被动地接受和惊叹,而是变得活跃、聚焦,甚至带着一丝躁动。
“爷爷,陈伯伯,”他的意念如同跳跃的火花,“它们……它们看起来好快!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东西都要快!”
“是的,博文。”傅老先生回应,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这些星际访客,它们携带着来自遥远家园的初速度,又在漫长的流浪中,被星系引力场不断加速。它们的速度,很多都远超恒星系内的常规天体。有些,甚至接近光速的几分之一。”
“光速的几分之一……”博文喃喃重复,他的意识紧紧“锁定”了彗星群中格外醒目的一颗。那颗彗星体积庞大,核心直径估计超过五十公里,它拖着一条异常宽阔、结构复杂的离子尾,在星光的映衬下,泛着幽蓝色的、仿佛电流涌动般的微光。它的速度极快,在我们的感知中,正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撕裂着前方的星际介质,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泛起了无形的涟漪。
“它像……像一把冰做的剑!”博文惊叹,“一把在黑暗里飞得最快的剑!”
陈博士的数据流同步传来:“目标识别。初步测算,相对速度约0.15c。成分分析显示高浓度氰化物和一氧化碳冰,离子尾结构活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