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的,但宇宙的图像,或许是多维的、并发的、模式化的。博文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叩响了一扇被忽略的大门。
“立刻改变思路!”傅水恒当机立断,“放弃所有基于语言模型和数学序列的深度破译程序。将连续接收到的所有信号数据,按照时间切片,尝试进行二维、乃至三维的空间信息映射!不要预设任何坐标,让数据自己告诉我们它的结构!”
实验室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指令被迅速下达,计算资源被重新分配。庞大的数据流不再被送入复杂的解密算法,而是被导入一个全新的可视化建模程序。程序员们根据博文那“连点成画”的直觉,设计了一个初步的映射逻辑:将信号的强度、频率偏移、脉冲间隔等参数,分别转换为虚拟空间中的点亮度、颜色色调和位置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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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程是缓慢的。海量的数据需要处理,映射规则也需要不断调试。博文似乎完全理解不了大人们突然的忙碌和屏幕上飞速跳动的进度条,他有些无聊地回到自己的角落,重新拿起彩笔,开始在纸上涂涂画画。他画的是自己想象中的“星星跳舞图”,用不同颜色的点点和弯弯曲曲的线条,组合成各种奇怪的图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控制室主屏幕的一角,开始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由光点构成的雏形。它并非规整的几何图形,也绝非已知的任何天体图谱。它看起来……杂乱,缺乏明显的规律,就像一片被随意泼洒的星辰尘埃。
陈智林凝视着那片逐渐成型的光点云图,刚刚升起的希望又有些动摇。“这……似乎仍然没有明显的模式。是不是我们的映射参数有问题?”
一直安静画画的博文不知何时又走了过来。他仰头看着那片复杂的光点,小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忽然,他拉了拉陈智林的实验袍袖子。
“陈伯伯,”博文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这个图……是不是需要转一下?”
“转一下?”陈智林一愣。
“对呀!”博文用力点头,伸出两只小手,做出旋转的动作,“就像我看地图册,有时候也要转过来看才能找到我们家在哪里。这个图,现在好像是趴着的,你把它……嗯……立起来试试看?从旁边看它?”
从侧面看?三维映射!陈智林和傅水恒几乎同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们之前的映射大多是基于二维平面展开,顶多加上亮度作为第三维(深度),但或许信号本身编码了一个真正的三维结构信息!
“快!启动全息三维重构!将所有数据点在虚拟三维空间中进行定位渲染!”傅水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指令被迅速执行。庞大的计算力开始构建一个立体的模型。控制室中央的全息投影仪启动,柔和的光线在空中交织。最初,那依然是一团混沌的光点,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星云。
博文屏住呼吸,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团光雾。他绕着全息投影慢慢走了一圈,然后停在某个特定的角度。忽然,他兴奋地跳了起来,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看!看那里!是蜗牛壳!是转呀转的蜗牛壳!”
孩子的惊呼如同惊雷。陈智林和傅水恒立刻移动到博文的位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从这个特定的俯角视角望去,那些原本看似杂乱无章的光点,赫然呈现出一种清晰无比的、优美的螺旋线结构!那并非简单的平面螺旋,而是一种具有惊人立体感和层次感的旋臂模式,光点在旋臂上疏密有致地分布,核心区域密度极高,向外逐渐变得稀疏,整体结构对称而协调,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数学之美和宇宙韵律。
“螺旋……是漩涡星系结构!”陈智林失声惊呼,“我的天!这信号……这信号在描绘它自己所在的星系——银河系!”
这个发现让所有研究人员都感到震撼。他们一直在接收的,竟然可能是一幅银河系的“自画像”?来自银心黑洞的“自画像”?
然而,博文的观察还没有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