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恒星演化模型推算……它们中的大多数,形成于超过一百亿年前!那几乎是宇宙大爆炸之后不久,第一批星系开始形成的时代!”
一百亿年。这个数字让博文的小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他只是本能地觉得,那一定是……非常非常久很久以前。
“这意味着,”傅水恒沉声道,声音仿佛带着穿越百亿年时光的回响,“我们眼前所见的,是一个古老星系的残骸。在遥远的过去,一个比银河系小得多的伴星系——或许被天文学家命名为‘盖亚-恩克拉多斯’——它在自身引力的作用下,围绕着年幼的银河系运行。但银河系,凭借着它更强大的引力,如同一个缓慢而不可抗拒的巨兽,开始撕扯、吞噬这个弱小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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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话语,陈智林启动了飞船的超级计算机,根据星流当前的结构、动力学参数以及恒星年龄数据,开始构建一个动态的、回溯性的模拟。屏幕上,星流的图像开始变化,时光仿佛在倒流。那些原本沿着弧线缓慢移动的恒星光点,开始逆向运动,逐渐向一个共同的中心汇聚。一个模糊的、由数十万颗恒星组成的矮星系的轮廓,在百亿年前的时空坐标上,被模拟重构出来。
“看,这就是它最初的模样,”傅水恒指着那个模拟出的、结构松散的小星系,“一个诞生于宇宙黎明时期的、古老的恒星集合体。”
接着,模拟加速。代表银河系的巨大引力势阱开始显现其影响。矮星系的运行轨道逐渐衰减,如同被蛛网缠绕的飞虫。当它一次又一次地近距离掠过庞大的银河系时,强大的潮汐引力开始发挥作用。
模拟画面清晰地展示了那宇宙尺度的残酷吞噬过程。矮星系靠近银河系一侧的恒星,被更强的引力拉扯;远离的一侧,则被相对较弱的引力束缚。这种差异化的引力,如同两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撕扯着这个小小的星系。第一次近距离交会,矮星系的外围恒星被无情地剥离,如同被扯下的棉絮,抛洒在漫长的轨道上,形成了星流最初的前端。
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交会,都意味着更多的恒星被潮汐力从它们曾经的“家园”中强行拉出,沿着一条被银河系引力场决定的、复杂的轨道,逐渐延伸、弥散。
博文看得屏住了呼吸,他仿佛能看到那些模拟光点中,蕴含着的无数颗真实的太阳,它们被迫离开原本的位置,踏上了这条漫长得看不见尽头的流亡之路。他小声问:“那些星星……它们会疼吗?它们不想离开自己的家吧?”
傅水恒轻轻摸了摸孙子的头,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从物理上说,它们没有感觉。但从宇宙的历史角度看,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引力舞蹈,弱小者终将被强大者吞噬、同化。这条星流,就是那场持续了数十亿年的吞噬过程留下的最直观证据。它记录了一次星系并合事件的全过程。”
陈智林补充道,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模拟画面:“不仅仅是动力学过程。通过对星流中不同位置恒星进行精确的年龄测定和化学成分分析,我们几乎可以像阅读地层一样,解读出银河系的成长年表。你看,星流最前端被甩出的恒星,年龄最大,金属含量最低,它们是那个矮星系最古老的原生成员,最先被剥离。而越靠近模拟中矮星系残存核心的部分,恒星的年龄相对稍轻,可能含有一些在并合过程前期,由被引力压缩的气体云新形成的恒星,它们的化学组成会略有不同……”
他一边说,一边将实际探测到的星流不同分段的光谱分析结果与模拟数据叠加。惊人的吻合度呈现在屏幕上,仿佛一条被解码的时间之带。
“这意味着,”傅水恒总结道,声音中充满了对宇宙奥秘的敬畏,“我们不仅看到了一条星流,我们更是在阅读一部用恒星书写、跨度超过百亿年的银河系成长日记。它告诉我们,银河系并非天生如此庞大,它是通过一次次地吞噬、兼并像‘盖亚-恩克拉多斯’这样的矮星系,才成长为我们今天所见的旋涡星系。这条星流,就是它早年‘进食’后,未能完全消化而残留在‘嘴边’的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