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点点头,这个“宇宙橡胶膜”的比喻他在之前的旅途中就听过了。
“那么,”陈智林继续引导,“如果现在,这张膜上的两个非常重的‘胖墩’,比如两个黑洞,它们互相绕着飞快旋转,会发生什么?”
博文盯着陈博士比划着模拟黑洞旋转的双手,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啊!它们会在那个‘橡胶膜’上搅动出……一圈圈的‘波纹’!就像用手指快速在平静的水面上划圈一样!”
“太棒了!完全正确!”陈智林毫不吝啬地夸奖,“这种由巨大质量物体加速运动(比如黑洞合并、中子星相撞)而在时空结构本身中产生的‘波纹’,就是引力波!它不以任何物质为介质,它本身就是时空几何形态的波动。”
傅水恒教授补充道:“而且,这种波动是以光速传播的。更重要的是,它几乎不受任何干扰。电磁波(比如光、无线电)在传播中会被星际尘埃吸收、被磁场偏转,甚至会因为宇宙膨胀导致红失真。但引力波,它能穿透几乎一切阻碍,带着最原始、最纯净的信息,跨越亿万光年,几乎毫无衰减地传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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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文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几乎不受干扰……以光速传播……所以,如果用引力波来‘打电话’,信号就会特别清楚,特别快,而且不会被挡住?”
“正是如此!”傅水恒教授赞许道,“这使它成为宇宙尺度下理想的信息载体。我们现在探测到的这些背景波纹,就像是宇宙深处无数场宏大‘车祸’(指黑洞合并等事件)留下的‘回响’。但你看这里——”
教授指向屏幕上几处被特殊算法标记出的、呈现出微妙周期性规律的波段。
“这些规律性的信号,强度、频率的变化模式,不像是自然天体事件能产生的。它们太‘精致’了,更像是一种……编码。”
就在这时,“求知者号”轻微一震,脱离了亚空间航行状态。前方的景象,让舱内的三人,包括经验丰富的两位科学家,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并非看到了什么壮丽的星云或者奇异的天体。事实上,眼前的宇宙空间看起来异常“空旷”,只有远方稀疏的星系像朦胧的岛宇宙。然而,在飞船的超维感应器视野中,眼前的虚空完全变了模样。
一个无比庞大、结构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网络”,呈现在感知中。无数条明亮或暗淡的“线”,由持续不断的引力波信号构成,像宇宙蜘蛛编织的巨网,连接着视野尽头无数个星系。这些“线”并非静止,其上流淌着难以计数的、以复杂方式调制过的引力波脉冲,如同地球互联网光纤中奔腾的数据流。在一些“线条”的交汇点,形成了异常明亮、结构复杂的“节点”,这些节点仿佛巨大的引力透镜,将来自不同方向的引力波信号接收、放大、转译,再定向发送出去。
“我的天……”陈智林博士喃喃自语,“这……这真是一个引力波通信网络!一个跨越了数百万、甚至数千万光年,连接本星系群乃至更遥远星系的实时通信网络!”
博文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其技术细节,但那全息投影上展现出的、由无数光丝和节点构成的宏伟结构,本身就具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与秩序感。他小声问:“爷爷,这就是……宇宙的‘互联网’吗?”
“可以这么理解,博文。”傅水恒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面对极致造物时的敬畏,“你看那些发光的线条,就是主要的通信‘干线’,可能连接着一些重要的文明核心区或者古老的智慧中心。那些交汇点的明亮节点,就像是网络中的‘路由器’或‘服务器集群’,负责调度和转发信息。而那些相对暗淡一些的支线,则可能连接到单个的恒星系统,就像接入千家万户的‘宽带’。”
陈智林博士已经开始尝试解读一些公开广播性质的、未加密的底层信号。他将这些引力波信号转译成人类感官可以理解的形式——有时是一段复杂而优美的几何图案序列,有时是一段基于宇宙普适常数(如氢原子光谱、π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