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纯真而好奇的脸庞，努力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傅愽文齐平，指着主屏幕上那个被高亮标记出的、其貌不扬的淡黄色小光点。
“博文，”陈智林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庄重，甚至有一丝颤抖，“我们可能…可能发现了一件非常、非常特别的东西。”
“比不规则的星星游乐园还特别吗？”傅愽文歪着头问。
“是的，可能…比那还要特别无数倍。”傅水恒教授也走了过来，他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屏幕上的数据流，语气凝重而充满敬畏，“我们在这个遥远的行星的大气里，探测到了一些…一些用我们目前所知的、纯粹的地质或化学过程，很难完美解释的气体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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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傅愽文理解，陈智林用最简单的方式解释道：“博文，你还记得我们地球上的空气吗？里面有我们呼吸需要的氧气。氧气是一种很‘活泼’的气体，很容易和其他东西‘手拉手’变成别的东西。而甲烷，就像我们家做饭用的天然气，它也很容易‘燃烧’掉，或者和氧气反应消失。”
傅愽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就像…就像火柴和空气？”
“对，很像！”陈智林赞许地点点头，“现在，我们在很远很远的一个星星上，发现它旁边的行星空气里，同时存在着很多‘火柴’（氧气）和很多很容易被点着的‘小纸片’（甲烷）。按照常理，它们应该很快就在一起‘燃烧’，变成别的东西，消失不见。可是，我们观察了很久，发现它们一直好好地待在空气里，数量几乎没有减少。”
傅愽文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为什么呢？是有人…不让它们‘燃烧’吗？”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
傅水恒教授深吸一口气，接过了话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在自然界中，要维持这种‘活泼’气体长期稳定地共存，通常需要一种持续的、强大的‘来源’，不断地制造出它们。就像你有一个水池，一边在放水，一边又在不停地进水，才能保持水池总是满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不断被确认、强化着的氧气、甲烷、磷化氢等光谱信号，缓缓说道：“而在地球上，我们所知的，能够持续、大量地制造出氧气和甲烷，并维持这种奇妙平衡的…最可能、也最强大的‘来源’，就是——生命。”
“生命？”傅愽文重复着这个词语，他看了看怀里的“小玉”，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个小光点，“傅爷爷，你是说…那个星星上，可能…可能有…小兔子？或者…小花？小草？”
这个天真烂漫的联想，让两位科学家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却又带来一种更深沉的震撼。
“不一定是我们认识的兔子、花或者草，博文。”陈智林的语气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可能是任何形式的，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也许是微小的，漂浮在空气里的…‘小精灵’（微生物）？也许是覆盖了整个星球表面的，某种会吐出这些气体的奇怪植物？也许…是某种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形式。”
他调出了“洞察”望远镜传回的、经过计算机增强处理的图像。那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光点，而是一个呈现出模糊盘面的星球。图像上可以看到白色的云带，深蓝色的可能是海洋的区域，以及大片大片的、带着某种纹理的、难以界定颜色的地表特征。
“看，博文，这个世界有云，可能有水…现在，它的空气里，又出现了这些可能是‘生命签名’的气体组合…”陈智林指着图像，声音因激动而哽咽，“这就像…就像我们在茫茫宇宙中，孤独地航行了很久很久，突然，在远方黑暗的窗口，看到了一点微弱的、但可能是灯火的光芒！”
傅水恒教授已经回到了主控台，与“星槎”号的人工智能一起，进行着更深入的数据分析和模型验证。他们排除了恒星活动影响、行星内部地质活动、彗星撞击等一系列非生物来源的可能性。所有的初步分析结果都指向同一个令人心跳加速的方向——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