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了门。
禅房内只剩下师徒二人,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流动,只剩下玉笋压抑而紊乱的呼吸声从被子里传出。
慧明师太走到床边,并未坐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团被子。她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罕见的、近乎“慈悲”的口吻缓缓开口,打破了死寂:
“醒了就好。”
被子下的玉笋屏住了呼吸。
“身子要紧,那些……”慧明师太的声音微微一顿,像是在斟酌一个最恰当的词语,“…糊涂话,为师替你压下去了。”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庵里是清修之地,容不得半分污言秽语扰了佛祖的清净。”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精准地扎在玉笋最敏感、最羞耻的神经上。“糊涂话”、“污言秽语”——师父知道了!她不仅知道玄真子抱了自己,还知道自己昏迷中喊了什么!玉笋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才勉强抑制住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和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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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明师太似乎很满意被子里那骤然加剧的颤抖,她向前挪了半步,枯瘦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更重了。
“只是,玉笋啊,”她叹息一声,那叹息里听不出多少惋惜,更像是一种宣判前的怜悯,“你‘六根不净’之症,近来是愈发深重了。昏迷中尚且……”她恰到好处地停顿,留下无限令人遐想(或崩溃)的空间,“唉。”
这一声“唉”,像沉重的铅块砸在玉笋心上。
“三日之期,”慧明师太的声音陡然转冷,斩断了所有伪装的温情,“就在今日日落前。”
来了!玉笋的心脏猛地一沉,沉入无底冰窟。
“为师给你两条路。”慧明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尺,丈量着玉笋最后的退路,“要么,日落之前,剃度,受大戒,燃顶受香疤,从此青灯古佛,斩断一切尘念——”她刻意放缓了语速,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包括隔壁的‘尘念’。”
“隔壁”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玉笋的羞耻心。师父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的困境,她的“污秽”,已经和那个道士牢牢捆绑在一起,成了她无法摆脱的烙印!
“要么……”慧明师太顿了顿,枯井般的眼睛紧紧盯着被子下僵硬的轮廓,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钉子,狠狠凿下,“收拾包袱,还俗下山。这庵堂的清净,容不下你这尊……活菩萨了。”
“活菩萨”三个字,带着赤裸裸的、冰冷的讽刺,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玉笋脸上。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师父不是在给她选择,是在用最屈辱的方式,把她扫地出门!
青云观,三清殿侧殿。
沉重的檀香烟雾缭绕,却驱不散殿内冰封般的肃杀寒意。祖师爷泥塑金身的神像高高在上,俯瞰着下方跪在冰冷蒲团上的身影。玄真子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标枪,身上的道袍一丝褶皱也无,垂在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白痕。
掌院师叔清癯的身影立在祖师像旁,脸色铁青,下颌紧绷的线条透出雷霆之怒。他手中拂尘的玉柄几乎要被捏碎,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带着穿透脏腑的寒意,砸在空旷的大殿里:
“……身为本门翘楚,表率未立,竟犯‘淫邪’大戒!抱持女尼,秽乱佛道清规!更兼被其……当众以秽名称呼,令三清蒙羞,令本门清誉扫地!玄真子,你可知罪?!”
“淫邪”、“秽乱”、“秽名”——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玄真子的灵魂上。他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同门师兄弟投射而来的目光,惊诧、鄙夷、怜悯、难以置信……还有暗处压抑着的、看好戏般的窃窃私语。那些目光如有实质,汇聚成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从未动摇过的尊严和骄傲。那句“扫地的”,仿佛已不再是玉笋昏迷时的呓语,而是被刻在了他的道袍上,成了他新的、无法洗刷的烙印。
掌院师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之力:“罚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