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咱们先从一个里、一个乡做起。”
张远的声音变得沉稳，“里长由你们自己选，乡长由里长们推，一级一级往上，事事大家商量着来！”
他望着那些睁大眼睛的少年，又望向满脸皱纹的老农：“规矩咱们慢慢定，但核心就一条——禅让、推举、众议，咱们自己的命，自己说了算！”
风停了，赤旗却仿佛在每个人心里猎猎作响。
台下数万人望着那面干净的赤旗，望着土台上那个瘦削却挺拔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日子好像真的有了盼头——
不是老天爷给的，是自己能挣来的。
有个老农颤巍巍地跪下去，对着赤旗磕了个头，不是对着哪个官老爷，是对着那面染着自己血汗颜色的旗，对着那个“自己做主”的将来。
张远见状，赶紧快步走下土台，伸手将最前头的老者扶起，声音温和却坚定：“老人家，快起来！
我们不兴这种礼，咱们就是要天下穷苦百姓，堂堂正正，挺直腰杆直做人！”
老者愣了愣，攥着张远的手，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
张远站在台下，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发热。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些被灌输了千年的“天命”，在这些人心里，终于让位于“民心”二字。
这才是比任何胜仗都珍贵的东西。
台下的人渐渐起身，神色各异。有人热泪盈眶，眼里亮着光，像是真的从这赤色旗帜与滚烫话语里，望见了新时代的影子；
有人面带惊惧，攥着衣角的手止不住发紧——他们忽然懂了，张远说的哪里只是造反？
这是要掀翻延续千年的世道，打碎刻在骨子里的“规矩”；
还有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眉头微蹙，曾被奉为圭臬的“天命”说辞，第一次在心里裂了缝，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风又起了，这次没了先前的凛冽，吹在脸上竟带着几分立春特有的暖意。
土台旁老柳的绿芽晃得更欢，连脚下冻了一冬的土地，都似在这阵风中松了劲，悄悄酝酿着一场破土而出的新生。
土台两侧，典韦、徐晃、周仓、孙轻、王当几位将领或目光坚定望赤旗、或紧盯张远背影、或默契对视，皆以各自姿态显露出守护赤旗所承载的千万穷苦人希望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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