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艾城的议事厅里,烛火跳动,映着满室凝重。
赵云刚解下甲胄,白袍上还沾着征尘,听闻敌情,剑眉微蹙;
典韦铁塔般立在一旁,握着双戟的手骨节泛白,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冲杀;
李大目则挠着后脑勺,脸上带着刚从战场下来的亢奋。
“张懿三路来攻,丁原、吕布为左,张懿、张杨居中,郭缊居右。”
张远指着案上的地图,指尖划过三条蜿蜒的路线,“都是硬茬子,打谁都不容易。
可一旦破了这阵,并州的大局就定了。你们说说,该如何应对?”
赵霜往前一步,目光落在狼孟山至桃河河谷的区域,语气笃定:“他们分三路,咱们便也拆成三路应敌。
左路狼孟山山麓平坦,我们集中主力对付他们;
中路桃河河谷狭窄,正好扼守要道,耗垮他们的锐气;
南路多山,郭缊行军缓慢,派一支偏师袭扰,让他寸步难行。”
她顿了顿,眼底闪着自信的光,“只要拖上几日,他们粮草不济,自会退兵。”
“俺看不然!”
李大目瓮声瓮气地插话,大手一拍桌子,“要我说,集中兵力逮住一路往死里揍!
最好是先打中路的张懿,他是主力,打垮了他,另外两路不战自溃!”
赵云轻抚佩剑,沉吟道:“丁原麾下骑兵素有勇名,若放任左路突进,恐威胁侧翼;
郭缊虽绕路,却能断我与上党的联系。
分兵需得有侧重,贸然集中,怕遭夹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该先打最弱的南路,有的主张死守待变,吵得不可开交。
张远默不作声地听着,心里却泛起波澜——
他知道吕布未来的威名,那是能独当一面的猛将,可眼下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丁原帐下一个勇夫,远不及赵云声名赫赫。
大家的顾虑虽有道理,却没摸到最棘手的要害。
吵了半晌,谁也没说服谁,最后众人都看向张远,等着他拍板。
张远却犹豫不决,让大家先退下。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张远的指尖在地图上悬了许久,最终无力地垂下。
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极了此刻纷乱的心绪。
他想起刚穿越过来时,凭着脑子里那些碎片化的历史知识,侥幸打赢过几场小仗。那时总觉得,所谓“名将”不过尔尔,所谓“奇谋”不过是书本上的套路。
甚至有过荒唐的念头:若是自己生在三国,未必不能闯出一番天地。
可眼下,张懿的三路兵马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缓缓罩向上艾。
每一路都有其章法,每一员将领都各有擅长——丁原的狠戾,吕布的悍勇,郭缊的沉稳,张杨的铁壁,还有张懿本人的老谋深算。
这哪里是书本上那些冰冷的名字?
这是活生生的、能决定数万人生死的对手。
“四渡赤水……”张远低声呢喃,嘴角泛起苦涩。
前世在屏幕上看时,只觉得神机妙算,荡气回肠。
可真站在这方寸帅帐里,面对这标注着山川、河流、要道的地图,才明白那“走打结合”背后,是多少军情的研判,多少兵力的调度,多少临机的决断。
他连眼前这三路兵马都理不清,又凭什么去奢望复刻那样的传奇?
李大目的吼声还在耳边回响,赵霜的冷静分析也萦绕不去,赵云的顾虑更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
每个人的话都有道理,可偏偏凑不到一起——
这就是战争的复杂,从来不是“抄作业”就能解决的。
就像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战役,官渡之战的奇袭乌巢,赤壁之战的火攻连环,哪一个不是依赖着具体的天时、地利、人心?
换一个时辰,换一处战场,换一批将士,结局可能就截然不同。
“我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