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率军行进,还未抵达上艾,半道上就见令狐娇带着一队亲卫过。
她猛地勒住马,狂喜:
“天大的喜讯!张燕率十万黑山军,宣布归顺人民军了!”
“什么?”张远猛地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黑山军?他们此刻在何处?”
令狐娇挑了挑眉:“你倒先问地方,不问人?不想知道这位张燕,是何许人也?”
“那张燕……究竟是谁?”张远问。
“就是太平道的那个褚燕啊,不知何时改了姓张。”令狐娇说。
他自然知道历史上褚燕改名张燕,不过现在一道光在脑海中闪过:“改姓张了……”
或许,这是张角临终前赐的姓!
是他为黄巾余部铺的一条后路,就像当年封张曼成为神上使,封自己为天枢使,处处布局。
想到张角为太平道耗尽心血,张远心中一阵温热,却不知自己早已一步步踏入了张角布下的棋局。
“喂!魂都飞了?”
令狐娇伸手推了他一把,“至于黑山,谁还真拘着山头名字?就像封龙军未必只在封龙山,他那黑山军,如今盘踞在并、冀、司隶三州交界,地盘大着呢!”
“啊?哦……”张远回过神皱眉道,“如此说来,他们的地盘,与刘菊的封龙军、周仓的青龙军接壤了?十万大军……这数目,怕是有水分吧?”
“刘菊那边早就接上头了。”
令狐娇不以为意,“至于人数,你还不了解黄巾军的传统?
男女老幼全算上,再随口翻倍,不过是为了壮声势罢了。”
她话锋一转,“对了,你不是让我去雁门当太守吗?我顺路把这消息给你送过来。”
“雁门的事,先缓一缓。”张远断然摆手,眼神变得凝重,“你跟我回上艾,立刻召开会议。”
“什么会这么急?”令狐娇有些不解。
一旁的赵霜立刻凑上来,告状:“小娇娇,你可得管管他!
还不是太平道来的那个杨柳,在山里跟他鬼鬼祟祟说了半天,回来就神神叨叨的,非要开什么会。”
令狐娇的目光带着审视,斜睨向张远。
张远沉声道:“杨柳说,接下来会有大批黄巾将领前来投奔。”
“黄巾军为何要投咱们?”令狐娇终于收起玩笑的神色,皱起了眉。
“早年我与张角有过约定,若黄巾起义失败,他的部下投奔我,我必当接纳。”张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令狐娇撇了撇嘴:“就这事?我看你这开会的毛病真得改改,屁大点事都要兴师动众。”
“这绝非小事。”张远的眼神异常认真,“人民军是所有人的,不是我一个人的。现在到了决策的十字路口,必须大家一起商议,我不能独断专行。”
“什么十字路口?”
“黄巾旧部大规模来投,咱们想再低调发展,已是不可能了。”
令狐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一拍大腿:“那就索性大干一场!我看行!”
“先开会讨论再说。”张远语气坚决。
抵达上艾后,张远将会议地点选在了桃河河谷。
这里矗立着一座石碑,是谷雨为纪念当年的桃河河谷之战修建的英雄纪念碑。
碑上“人民永昌,英雄不朽”八个大字,在初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昔日的壮烈。
张远凝视着河谷——当年尸横遍野的惨烈战场,如今已复归平静,岸边甚至冒出了点点新绿。
他想起在这里壮烈牺牲的王当,想起那些倒在冲锋路上的弟兄,心中默念:“兄弟们,你们的牺牲,人民没有忘记。咱们的理想,一定要实现,也一定能实现。”
可他的内心却翻江倒海:原本计划等到诸侯讨董时再顺势崛起,可如今,世界线早已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无论主动还是被动,人民军都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