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的新秩序在血腥的洗礼与精密的权力重构中,初步站稳了脚跟。狼吻堡的灯火依旧彻夜长明,但其中忙碌的身影已从战士变成了文官,争吵的内容也从刀光剑影变成了律法条文与资源配给。饲夜以她惊人的效率和冷酷的手腕,迅速搭建起临时政府的骨架;塞法利亚则以其对家族事务的熟悉和出乎意料的政治手腕,稳住了萨卢佐家族,并使其成为新政权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渐渐被一种紧张的、充满期待又暗藏忧虑的新生气息所取代。是时候了。
在狼吻堡的大门前,告别悄然进行。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核心的几人。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并肩而立,她们的行装简单,与来时并无太大区别,只是眉宇间都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淀。拉普兰德那身常穿的、带着战斗痕迹的服饰外,随意披了一件塞法利亚坚持送给她的、带有萨卢佐家族新徽记——一枚挣脱锁链的狼头——的暗色斗篷,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但终究没有拒绝。
饲夜、斥罪和塞法利亚为她们送行。
饲夜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务实:“龙门那边的联络已经打好招呼。叙拉古的‘新面貌’需要时间巩固,暂时不会寻求激进的外交突破,但正常的商贸往来会逐步恢复。企鹅物流的渠道,我们还会借用。”她看向德克萨斯,微微颔首。
德克萨斯简短地回应:“明白。”
斥罪走上前,她的神情依旧严肃,但看向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法律的重塑正在进行。以力量颠覆旧法固然痛快,但建立能被广泛接受、守护公正的新法,才是长久之计。感谢二位的付出,为新叙拉古赢得了立法的空间。”她的话语带着法律工作者特有的严谨,却也真诚。
拉普兰德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她对“法律”兴趣不大,但她能感受到斥罪话语中的分量。
最后,是塞法利亚。她今日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兼具家族传统与现代干练的服饰,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熔金般的眼眸流转着复杂的光芒。她先是看向德克萨斯,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与一丝深藏的探究:“德克萨斯小姐,感谢你一直陪伴在姐姐身边。叙拉古永远记得你的帮助。”
德克萨斯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然后,塞法利亚的目光,终于完全落在了拉普兰德身上。那目光中有关切,有依恋,有一种拉普兰德依旧无法完全解读的、氤氲的雾气。
“姐姐,这就要走了吗?”塞法利亚的声音轻柔,带着她一贯的、暧昧难明的语调,“叙拉古的尘埃刚刚落定,还有很多事情……”
“那是你们的事了。”拉普兰德打断她,语气有些生硬,但比起以往纯粹的暴躁,似乎多了一丝别的什么。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妹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从档案馆死斗到权力更迭的一幕幕。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具颠覆性,以至于此刻站在这里,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权力的滋味?她并未品尝,只觉得像卸下了一个沉重而麻烦的包袱。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似乎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候,悄然改变了。
这感觉……如同梦一般。一场由鲜血、狼嚎、背叛与新生交织而成的,光怪陆离的梦。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塞法利亚纤细的脖颈,那里,在高领服饰的边缘,隐约可见一小片不同于周围肤色的、带着细微结晶质感的白皙痕迹。
源石病侵染留下的痕迹?
拉普兰德的瞳孔微微收缩。她从未听塞法利亚提起过,也从未在她身上感受到过明显的源石技艺波动或病征。
塞法利亚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非但没有遮掩,反而微微侧过头,让那片痕迹更清晰地暴露在晨曦的光线下。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甚至带着点狡黠的弧度。
“啊,这个吗?”她轻轻抚过自己的脖颈,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以前留下的。不算严重,但也很麻烦。毕竟,在旧叙拉古,一个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