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亥时三刻,玉京西郊,观星台。
这是一座建于孤峰之巅的巍峨石制建筑,通体由巨大的黑色玄武岩砌成,高耸入云,仿佛与天上的星辰相接。石阶陡峭,直通台顶,沿途有身穿玄甲、气息沉凝如山的炎国禁卫把守,他们如同雕像般肃立,对登上台阶的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视若无睹。
台顶平坦开阔,中央设有一张古朴的石桌,几个石凳。李肃早已在此等候,他依旧穿着那身玄色常服,并未戴旒冕,花白的头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他身边只站着那位白天德克萨斯注意到的、穿着麻衣的文士。
夜空中繁星璀璨,银河低垂,仿佛伸手可及。站在此处,俯瞰下方灯火阑珊的玉京城,一种渺小与宏大交织的奇异感觉油然而生。
“狼主驾临,蓬荜生辉。”李肃微微颔首,算是行礼,语气平和,并无白天在殿堂上的威严,更像是一位招待客人的寻常老者。他示意了一下石桌,上面摆放着一套素雅的紫砂茶具,一个小火炉正咕嘟咕嘟地煮着水,茶香袅袅。
拉普兰德毫不客气地在一张石凳上坐下,德克萨斯则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客套话就免了。”拉普兰德直接了当,“叫我来,不只是为了看星星喝茶吧?”
李肃微微一笑,亲自执壶,斟了三杯茶,清亮的茶汤在白玉般的茶杯中荡漾。“狼主快人快语。请。”他将其中一杯推向拉普兰德,另一杯则示意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端起茶杯,看都没看,一饮而尽,如同喝酒。“味道一般。”她评价道。
李肃也不以为意,自己小呷了一口,缓缓道:“白日殿上,狼主之风姿,令人印象深刻。”
“你们炎国把我们推出来当靶子,不就是想看看我们的风姿吗?”拉普兰德毫不客气地戳破。
“非也。”李肃摇头,目光望向璀璨的星空,“炎国所为,皆是为了泰拉之未来。混沌将至,非一族一国可独善其身。需集众之力,需…非常之力。”他的目光转回拉普兰德身上,变得深邃,“狼主可知,为何观星阁千年记载中,对‘头狼’之重现,评价如此之高?”
拉普兰德眯起眼睛:“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李肃身后的麻衣文士此时轻轻上前一步,开口了,他的声音如同幽谷清泉,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因为‘头狼’之力,并非纯粹之破坏。其核心,在于‘联结’与‘统御’。联结狼群之意志,统御荒野之力量。此力,与即将降临之‘混沌’,性质截然相反,或可为…关键之‘锚点’。”
德克萨斯灰蓝色的眼眸猛地一凝!她捕捉到了“锚点”这个词!这与她和饲夜之前的某些猜测不谋而合!
拉普兰德却只是挑了挑眉:“所以呢?你们觉得我能当个‘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定住?”
“非是定住,而是…抗衡。”李肃接过话,“具体为何,时机未至,天机不可尽泄。炎国邀叙拉古入常任,既是看重此潜在之力,亦是给予叙拉古应得之地位与责任。望狼主与叙拉古,莫要辜负此番期待,亦莫要…行差踏错。”
话语中,带着提醒,也带着警告。
拉普兰德盯着李肃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位置,我们坐了。责任,我们也会担。但怎么担,是我们自己的事。炎国最好记住,我们不是你们手里的刀。合作可以,想操控我们…”她银灰色的眼眸中,再次泛起那令人心悸的野性光芒,“就得问问我的刀,和我的狼群,答不答应!”
她没有再喝茶,站起身,对着德克萨斯示意了一下,转身便沿着来路向台下走去。
李肃没有阻拦,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陡峭的石阶尽头。
麻衣文士轻声道:“太傅,此狼…野性难驯,恐非善与之辈。”
李肃收回目光,再次望向星空,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非常之时,需用非常之人,亦需…非常之兽。野性难驯,方能撕破僵局。至于能否驾驭…”他轻轻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