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枷锁。但德克萨斯的手臂沉稳有力,带着一种沉睡中也不容置疑的占有。塞法利亚的依偎虽然轻柔,却像是最坚韧的蛛丝,缠绕着她,让她不敢用力,生怕一个动作就会惊醒对方,打破这……这诡异的平衡,然后面对更加难以收拾的、清醒后的尴尬。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同擂鼓,在寂静的清晨里咚咚作响,震得耳膜发疼。血液冲上头顶,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她死死地盯着天花板,银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混杂着杀意的茫然和无措。她该怎么办?吼醒她们?那接下来呢?面对德克萨斯冰冷的审视和塞法利亚受惊小鹿般的眼神?
时间在极度煎熬中缓慢流逝。阳光又移动了几分,将三人交叠的身影在灰色床单上拉长。
最先有动静的是德克萨斯。
她的呼吸频率发生了细微的改变,搭在拉普兰德腰间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动了一下。拉普兰德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限,如同即将离弦的箭。
德克萨斯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初醒时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蒙,但几乎在瞬间就恢复了惯常的清明和锐利。她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手臂的位置和当前这超乎计划的亲密姿态。
她的目光与拉普兰德那双充满了惊恐、愤怒和无声控诉的银灰色眼眸对了个正着。
一瞬间,空气凝固了。
德克萨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惊讶,没有尴尬,更没有寻常人该有的羞涩。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拉普兰德,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复杂的东西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快的审视,一丝了然,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弱的满足?但她迅速收敛了所有情绪,仿佛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清晨景象。
她并没有立刻收回手臂,反而像是确认了什么般,手臂的力道甚至微微收紧了一瞬,让拉普兰德清晰地感受到那份不容抗拒的控制力。然后,她才以一种极其自然、仿佛只是调整睡姿的姿态,缓缓将手臂收了回去,撑起身子,坐在了床边。
“醒了?”她背对着拉普兰德,声音带着刚醒时的微哑,却依旧平淡。
拉普兰德张了张嘴,想咆哮,想质问,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她只能狠狠地瞪着德克萨斯的背影,用眼神传递着千刀万剐的意念。
这边的细微动静,似乎惊扰了另一侧的塞法利亚。
她发出了一声如同小猫般的、模糊的嘤咛,攥着拉普兰德衣角的手紧了紧,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熔金色的眼眸初时还带着惺忪的睡意,茫然地眨了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拉普兰德近在咫尺的、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剧烈滚动的喉结。然后,她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姿势——几乎整个人都依偎在拉普兰德的臂弯里,手还抓着对方的衣服……
“!!!”
塞法利亚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爆红,比最鲜艳的番茄还要彻底。她像是被电击一般,猛地松开了手,身体如同受惊的弹簧般向后缩去,差点直接滚下床沿。她手足无措地坐起身,抱着被子蜷缩到床角,低着头,连耳根都红透了,整个人羞得恨不得当场蒸发掉。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和极大的窘迫。
拉普兰德感觉到左侧那温软触感和清甜气息的骤然远离,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随即又被更强烈的恼怒取代。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猛地坐起身,对着已经站在床边整理衣着的德克萨斯低吼道:“德克萨斯!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克萨斯系好衬衫最后一颗纽扣,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床上姿态各异的两人——一个羞愤欲绝蜷缩在角落,一个怒发冲冠坐在中央。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拉普兰德身上,语气依旧没有什么波澜:
“如你所见,睡眠中的自然接触。”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客观,“信息素融合度比预期更高。这是好事。”
“好你个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