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没?该喂猪了。”
是父亲张国强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张国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薯粥走进来,准备让儿子吃了好多上点力气。
他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桌上那片狼藉时,瞬间僵住。
碗,从他手中滑落。
“哐当!”
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滚烫的粥,溅湿了他的裤腿,他却毫无察觉。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张国强没有怒吼,也没有咆哮。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堆零件,嘴唇开始哆嗦,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那台收音机,是他低声下气求了供销社主任半个月,又搭上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才买回来的。
是他这个庄稼汉,一辈子买过的最贵重的东西。
是这个家的脸面。
现在,它变成了一堆废铁。
“你……”
张国强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都踩在张汉玉的心尖上。
“你……你这个……败家子!”
他终于吼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扬起手,那只布满老茧、能轻易抡起锄头的手,带着风声,朝着张汉玉的脸扇了过去。
张汉玉闭上了眼,没有躲。
他知道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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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巴掌停在了半空中。
张国强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他看着儿子那张倔强的脸,看着他即使闭着眼也紧抿的嘴唇。
他打不下去。
这是他最骄傲的儿子,是全家的希望。
“爹,我……”
张汉玉想解释。
“你别叫我爹!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张国强猛地收回手,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你知道这收音机要多少钱吗?啊?你爹我,在水里泡着,在泥里滚着,干一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
“你拿它当玩具?你拆着玩?”
“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秀花被碗碎的声音惊醒,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
“当家的,这是咋了?有话好好说!”
她冲过来,一把护住儿子,看着桌上的零件,也愣住了。
“玉儿,这是你干的?”
她的声音也带上了颤抖。
张汉-玉点点头,喉咙干得说不出话。
“你个糊涂蛋啊!”
李秀花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她转头对丈夫说。
“他爹,孩子还小,他不是故意的!”
“小?他都十六了!他马上就要去考大学了!他就是这么考大学的?把家都给拆了?!”
张国强指着那堆零件,手抖得不成样子。
“为了供他读书,你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他妹妹连个带橡皮的铅笔都没有!我们就指望着他能有出息,能走出这个山沟沟!”
“他倒好!他一把火,把我的指望都给烧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张汉-玉的心上。
他知道父亲说的都是事实。
他抬起头,看着双目通红的父亲,和以泪洗面的母亲。
“爹,娘,我不是在玩。”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我拆了它,是想知道它为啥能响。”
“啥?”
张国强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啥?你想知道它为啥响?”
这个理由,在他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管它为啥响!它能响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