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局,办公室的科员。”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张汉玉的机会是天上的馅饼,那李响这个,就是实实在在揣进兜里的金元宝。
省城的机关,办公室,科员。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一辈子安稳无忧的铁饭碗。
刘建国的嘴巴张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这是好事啊!响儿,你小子行啊!你爸真有本事!”
他用力拍着李响的肩膀,脸上的怒气瞬间被狂喜和羡慕取代。
“那你还哭丧着个脸干嘛?今晚得双喜临门!你们俩,都得请客!”
李响却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不想去。”
刘建国的笑容,再一次僵在了脸上。
他看看李响,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张汉玉,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晚上被反复碾压。
“你……你也不想去?”
“我想去省第一机床厂。”
李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固执的渴望。
“我想去车间,我想看着图纸上的东西,变成一个个零件,再组装成一台机器。我学了四年机械,不是为了去办公室端茶倒水,写材料的。”
“你疯了!”
刘建国后退一步,用看两个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们。
“一个要去山沟沟里伺候村姑,一个放着机关不待要去车间里吃灰!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的,合起伙来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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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
张汉玉终于开口了。
“这不是气你。”
他走到李响身边,拿起那封皱巴巴的信。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刘建国看着他们俩,一个沉默而坚定,一个倔强而迷茫。
他忽然感觉一阵无力。
他想把他们骂醒,想把他们从自己认为的悬崖边上拉回来。
可他发现,他们站在悬崖边上,看到的风景,好像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样。
“行。”
刘建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们行。”
“你们都是圣人,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文化人!”
“就我刘建国,是个俗人,就想活得像个人样!”
他猛地抓起自己的外套,摔门而出。
【砰——】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宿舍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陈文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拿起暖水瓶,默默地出去了。
只剩下张汉玉和李响。
李响把头埋进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
张汉玉把那封信放回他面前,在他对面的床沿上坐了下来。
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李响才闷闷地开口。
“汉玉,我是不是很傻?”
“不傻。”
“我爹在信里骂我,说我不知好歹。他说他托了多少关系,送了多少礼,才给我弄到这个机会。他说我要是敢不去,就打断我的腿。”
李响抬起头,眼眶通红。
“可我一想到,我这辈子就要对着一张桌子,一沓报纸,一杯茶,过到死。我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害怕。”
张汉玉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我也怕。”
李响愣住了。
“你怕什么?你可是要去北京的。”
“我怕我回不去了。”
张汉玉的声音很轻。
“我怕我习惯了北京的高楼,习惯了研究所的安静,就再也听不惯我们村里柴油机的轰鸣声了。”
“我怕我忘了,我学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想起王小花说的,那些出去了的知青,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