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地跑回去。路过单元门时,她突然转头,朝着陈默藏身的梧桐树方向看了一眼,那双眼睛,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孩子该有的光亮,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
陈默的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手脚冰凉。他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外卖箱,等再抬起头时,小女孩已经不见了,单元门“吱呀”一声关上,只剩下那根红头绳,在槐树枝上晃。
他骑上电动车,几乎是逃着离开的。一路上,小女孩的眼睛和照片里女人的笑在他脑子里交替出现,搅得他心神不宁。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天已经黑透了,他骑着车往出租屋走,路过一个小卖部,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买了一包烟——他从来不抽烟,却觉得此刻需要点什么来压惊。
回到出租屋,他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刚抽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起来。烟味混着出租屋的霉味,让他想起1403的阳台。他掏出手机,翻出临溪小城的本地论坛,搜索“纺织厂宿舍1404”,跳出好几条十年前的旧帖子。
最上面的一条,标题是《纺织厂14号楼一女子跳楼身亡,疑似丈夫出轨》。发帖时间是十年前的10月17日,正是深秋。帖子里说,跳楼的女人叫林秀,当时26岁,是纺织厂的挡车工,丈夫是厂里的技术员,出轨了车间主任的女儿。事发当天,林秀和丈夫大吵一架,丈夫收拾东西搬了出去,她独自一人在1404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从窗户跳了下去。
下面有几条评论,有人说林秀死的时候穿着红裙子,手里攥着一根红头绳;有人说她跳楼前给女儿梳了头,女儿当时才五岁,哭着拉她的手,她却推开了;还有人说,林秀死后,她的女儿就被乡下的外婆接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陈默的手指顿在屏幕上,浑身发冷。五岁的女儿……穿红衣服的小女孩……红头绳……
他猛地想起刚才那个叫“丫丫”的小女孩,想起她对着1404的窗户笑,想起她系在槐树上的红头绳。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关掉论坛,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窗外的路灯亮着,昏黄色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像一块发霉的黄油——和1404那盏灯的光,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总是绕着纺织厂宿舍区走,生怕再看见那个小女孩,再看见那根红头绳。可越怕什么,越会遇见什么。
周五晚上,他送外卖到西区的一个老小区,离纺织厂宿舍区只有两条街。送完餐,他骑着车往回走,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突然听见有人喊:“叔叔,买一串糖葫芦!”
他回头,看见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站在摊前,手里攥着五块钱,仰着头看他。正是丫丫。
陈默的心跳一下子就乱了,他想骑车走,可丫丫已经跑了过来,拉住了他的电动车后座:“叔叔,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妈?”
“我……我不认识。”陈默的声音发颤,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骗人!”丫丫撅起嘴,手指着他的外卖箱,“上次你在我们楼下看我,还躲在树后面,你是不是在看我妈妈的灯?”
陈默的后背一阵发麻,他猛地甩开丫丫的手,骑车就跑。丫丫的哭声从后面传来:“叔叔,你等等!我妈妈让我给你带红头绳!”
他不敢回头,拼命地蹬着电动车,直到骑出很远,才停下来,扶着车把大口喘气。他摸了摸后背,冷汗已经把衣服浸透了。
第二天,陈默请了假,没去送外卖。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丫丫的话,全是1404的灯,全是照片里女人的笑。他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午,他换了身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悄悄来到纺织厂宿舍区门口。老槐树还在,槐树枝上的红头绳不见了,像是被人拿走了。他抬头看向1404的窗户,窗户依旧蒙着灰,看不出亮没亮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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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门口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太太,正聊着天。陈默走过去,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