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酸水。抬头时,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睛里布满血丝,脖颈处的痣在灯光下泛着淡褐色的光,和照片里那个深黑色的痣,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他伸手去擦镜子上的水雾,指尖刚碰到镜面,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身后,站着个黑影,和他一样高,穿着他的格子衬衫,戴着他的手表,正对着镜子里的他笑。
王帅猛地回头,卫生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水龙头滴着水,“滴答,滴答”,像是在倒计时。
第三天早上,王帅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猛地坐起来,看了眼手机,才六点半,天刚亮。敲门声很轻,“咚,咚,咚”……间隔均匀,像是在按某种节奏。
他没敢出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个快递员,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封,比前两次的更大。
“王帅先生,您的快递。”快递员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有点闷。
王帅没开门,声音发颤:“我没买东西,你送错了。”
“没错,地址就是这里,收件人王帅。”快递员顿了顿,又说,“寄件人说必须本人签收。”
王帅捏着门把手,指节发白,他想报警,可又觉得没证据,万一只是恶作剧,警察来了也没用。敲门声还在继续,“笃,笃,笃”,像是敲在他的心上。
过了几分钟,敲门声停了。王帅屏住呼吸,透过猫眼往外看,快递员已经走了,门口的地板上,放着那个牛皮纸信封,封边的黄胶上沾着更多的黑灰和黑毛,还有些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已经发黑。
他等了十几分钟,确定外面没人了,才轻轻打开门,飞快地把信封捡进来,关上门,反锁,还挂上了防盗链。
信封比前两次更重,摸上去硬邦邦的,像是夹了不止一张照片。王帅把信封放在茶几上,没敢立刻拆,他先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刀柄是蓝色的,是他上个月买的,放在茶几上,平时用来削水果。
他握着水果刀,走到茶几旁,深吸一口气,用刀轻轻划开信封的封边。黄胶被划开,潮湿的霉味更重了,还混着点淡淡的血腥味,不是很重,却很刺鼻。
信封里掉出两张照片,一张大的,一张小的。
大的那张是半身照,照片里的男人侧过了身,能看到半张脸,高挺的鼻梁、薄嘴唇,下颌线的弧度,和他镜子里的样子一模一样。可他的眼睛是一团黑,像是被墨汁涂过,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死寂的黑,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男人坐在他家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能看到上面是他昨天没写完的工作报告,文档名是“2024年Q2销售总结初稿”,和他电脑里的一模一样。茶几上摆着他昨晚吃剩的泡面桶,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汤早就干了,桶壁上还沾着几根面条,桶盖歪歪地扣在旁边,和他今早出门时忘扔的样子,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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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那张照片是特写,拍的是男人的手。男人的手腕上戴着他的表,表针指向晚上九点十五分,正是他昨晚离开公司的时间。手指上沾着点泡面汤的油渍,指甲缝里还有点黑灰,和信封上的黑灰一模一样。
王帅握着水果刀的手开始发抖,刀身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把两张照片翻过来,大照片的背面用铅笔写着:“还差三张。”字迹比上次更歪了,像是写字的人手在抖,墨痕洇得更大,边缘甚至沾着点暗红色的碎屑,和信封上的“血迹”颜色一样,指尖蹭上去,能摸到细碎的颗粒感,像是风干的血痂。小照片的背面没有字,只画了个小小的相机,镜头对着右侧,像是在瞄准什么。
王帅把照片扔在茶几上,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刀柄磕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他蹲下去捡刀,视线却被茶几底下的东西勾住,那里沾着几根细长的黑毛,和信封上的一模一样,顺着茶几腿往上看,桌腿内侧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