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地下室闷了半个月。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寄错了,”李婶接过快递,攥得紧紧的,像是怕被抢了,“你可别乱动,万一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说着,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推着清洁车就走,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那箱子一眼,眼神像见了鬼。
那天直到中午,也没人来取这个快递。赵磊盯着箱子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快递单上的字迹是打印的,墨色新鲜,不像旧的,但纸皮却泛着深黄,边角的霉斑连成了片,凑近闻,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点说不清的腥气,像下雨天泡胀的旧木头,还带着点腐烂的树叶味。他忍不住蹲下来,耳朵贴在箱子上听,没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咚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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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开看看吧,万一里面有寄件人信息呢?”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从抽屉里摸出美工刀,那刀是他跑货运时用的,刀刃上还留着几道划痕。划开胶带时,指尖总觉得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箱子里盯着他。胶带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代收点里显得格外刺耳,“刺啦……刺啦……”,像指甲刮过铁皮。
纸箱里裹着层厚厚的保鲜膜,缠了一圈又一圈,透明的膜上蒙着层白雾,摸上去黏糊糊的。赵磊拆了半天才把保鲜膜扯开,里面是个红布包,布面上绣着的牡丹花纹都褪成了粉白色,边缘起了毛,摸上去硬邦邦的,像是吸饱了水又晒干,结成了块。他捏着红布包的边角,轻轻打开,一个拨浪鼓从里面掉出来,“咚”地砸在柜台上,声音发闷。
赵磊盯着拨浪鼓,喉咙发紧。那是个木头做的鼓身,漆皮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白木,上面长了层黑霉,像撒了把煤灰。鼓面上蒙着的羊皮发了霉,黑一块白一块,硬得像纸板,两根鼓槌是细竹做的,上面缠着的红绳也朽了,一扯就断,掉下来几缕红丝。他伸手拿起拨浪鼓,想晃一下,手指刚碰到鼓身,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上爬,像冰锥扎进骨头里。
“咚咚。”拨浪鼓没晃,自己响了一声,声音嘶哑,像破了的风箱。
赵磊吓得手一松,拨浪鼓掉回红布包,滚出几粒黑色的霉点。他赶紧把红布包裹起来,连箱子一起塞到货架最顶层的角落,叠在一堆没人取的大件快递后面,那是个一米八高的货架,最顶层他平时都够不着,得搬凳子。塞的时候,他的胳膊肘撞到了旁边的快递盒,“哗啦”掉下来一个,里面像是装着玻璃罐,摔在地上碎了,流出些暗红色的液体,闻起来像过期的番茄酱。
“晦气!”赵磊骂了一句,赶紧拿拖把拖干净,拖布蹭过水泥地,留下一道暗红的印子,怎么拖都擦不掉。他擦了擦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杯子碰到桌面时,手还在抖。那天下午,他总觉得代收点里有股霉味,不管开多大的风扇,都散不去,像是从货架顶层飘下来的,绕着他的脚踝转。
可他没料到,第二天傍晚,又一个快递送来了。
那天他正给6栋的刘奶奶找快递,刘奶奶眼神不好,取件码总看不清楚,赵磊帮她输了三次才对上。刚把快递递给刘奶奶,门外的旧快递柜又“嘀”地响了一声。赵磊抬头看监控,还是没人,只有个比上次大些的纸箱卡在柜口,快递单露在外面,赫然印着“5栋1102”,收件人依旧是空白。
这次的箱子比上次沉,赵磊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是装着块湿砖头。他盯着箱子看了足足十分钟,美工刀就在手边,刀刃闪着冷光,可他的手却像被冻住了,怎么也抬不起来。外面的天渐渐黑了,小区里的路灯亮起来,透过玻璃门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货架上的快递盒在灯光下显出台阶似的阴影,像一排蹲在地上的人。
代收点里静得很,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还有外面偶尔传来的狗叫,是小区里张大爷家的土狗,平时很乖,今天叫得格外凶,“汪汪”的声音透着股焦躁。赵磊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想起李婶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想起那个失踪的小孩乐乐,想起拨浪鼓嘶哑的响声。
“再拆一次,要是还是怪东西,就报警。”他咬了咬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