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精神上的凌迟,挥舞着短刀,对着周围的黑暗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他的吼声在死寂的夜里传出老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那持续的、不紧不慢的“沙沙”声,仿佛在嘲弄他的无能狂怒。
几近崩溃中,李闯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自己刚才狂奔而来的土路。
在手机微弱光线的边缘,那坑洼不平的泥地上……
他看到了脚印。
只有他自己的脚印。
一行孤零零的、新鲜的脚印,清晰地印在尘土中。
而在那一行脚印旁边,紧挨着的,还有另外一行痕迹。
那不是脚印。
那是一种……更轻、更浅,仿佛没有什么重量的印记。像是用柔软的、带着某种纹路的东西,一下下“点”在地上留下的。
像是什么呢?
李闯的瞳孔猛地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那形状……那大小……
像极了用竹篾扎成的、纸人的脚!
它们就亦步亦趋地,紧紧贴着他自己的脚印旁边!一直跟着他!
“沙沙”声,在这一刻,陡然停止了。
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了那种令人窒息的绝对死寂。
李闯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两行并行的痕迹,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它一直都在。
不是跟在他身后。
而是……就在他身边!和他并肩而行!
他猛地抬起头,惊恐万状地看向自己的身侧——
手机冰冷的光柱,划过空无一物的身畔,最终,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
在那里,模模糊糊地,隐约勾勒出了村口那棵老槐树庞大而扭曲的轮廓。
他……他终于走到村口了?
看到老槐树模糊轮廓的瞬间,李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先是骤停,随即开始疯狂地、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不是喜悦,而是更深沉的、几乎要将灵魂都冻结的恐惧!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一路狂奔,至少转了十几分钟,明明早就该到达村口,却始终像是在原地打转。而现在,它却如此突兀地、安静地出现在了前方。
这绝不是正常的抵达。这更像是一种……“允许”。仿佛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玩腻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终于为他指明了“正确”的方向。
而那个“正确”的方向,真的是生路吗?
他死死地盯着那棵老槐树,手机的光柱颤抖着扫过去。虬结的枝干在夜色中张牙舞爪,如同无数扭曲的臂膀。树下的黑暗格外浓重,仿佛潜藏着什么。
那“沙沙”声消失后,四周再次陷入了那种绝对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在耳膜里奔流的轰鸣声。
跑!
必须离开这里!
尽管前方吉凶未卜,但留在原地,与那个看不见的“它”待在黑暗中,更是死路一条!
他咬紧牙关,几乎将后槽牙咬碎,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将手机当做手电,朝着老槐树的方向,发足狂奔!
这一次,路似乎变得“正常”了。土路在脚下延伸,两旁的房屋快速向后退去。村口那棵老槐树在他的视野里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他甚至能看到老槐树下,那块被村民坐得光滑的大青石。
希望,如同黑暗中微弱的火星,在他心底重新点燃。只要穿过村口,踏上通往镇子的那条土公路,就有机会拦到车!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眼看就要冲出村口!
就在他的脚步即将迈过那棵老槐树投下的阴影界限时——
呼……
一阵阴冷彻骨的旋风,毫无征兆地平地卷起,吹得地上的尘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