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三地,又开始出现类似的纸人。
第二个纸人,出现在村南头张屠夫家的肉案底下。那纸人穿着蓝色的纸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张屠夫那个跟人跑了的前妻。张屠夫早上出摊时发现,吓得一刀砍在肉案上,破口大骂了半个时辰,最后一把火将那纸人烧成了灰烬。然而,就在当天晚上,张屠夫收摊回家,喝了不少闷酒,第二天,人就没了踪影。家里酒气未散,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花生米,人却像是人间蒸发。
第三个纸人,出现在独自居住在老祠堂旁边的五保户刘奶奶的窗台上。那纸人是个小童子的模样,穿着绿袄红裤,脸上两团腮红,咧着嘴笑。刘奶奶年近八十,眼神不好,早上开窗透气时摸到了,还以为是谁家孩子恶作剧放的布娃娃。等她眯着眼凑近了看清是个纸人,吓得当场晕厥过去。被邻居发现救醒后,老人抓着人的手,反复念叨着“索命的来了……纸人勾魂了……”。结果,没过两天,刘奶奶也失踪了。邻居去送饭,发现屋门虚掩着,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唯独人不见了。
恐慌像是瘟疫一样在村里迅速蔓延。
所有失踪的人,都在失踪前接触过,或者仅仅是看到过那些突然出现的、与他们本人或亲属有几分相似的纸人!
村民们开始人人自危。天一擦黑,家家户户就紧闭门窗,恨不得用木杠把门顶死。路上再也见不到闲逛的人影,连狗叫声都稀少了许多。整个村子被一种死寂和猜疑的气氛笼罩着。
而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那个开端——李闯家院门口出现的第一个纸人,以及他回来后,那声不该答应的夜半呼唤。
村里开始有了一些若有若无的议论和目光,像无形的针一样刺向李闯。他走在村里,能感觉到背后指指点点的视线,以及当他走近时,村民们骤然停止的交谈和躲闪的眼神。
李闯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照顾病重的爷爷,几乎足不出户。恐惧和巨大的压力让他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那个最初出现在他家门口的纸人,当天就被闻讯赶来的村长,带着几个胆大的后生,用铁锹远远地铲到了村外的乱葬岗,一把火烧了。烧的时候,火堆里似乎还传出一种类似呜咽的、细微的怪异声响,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得面无人色,回来后更是对此事讳莫如深。
然而,烧掉纸人,并没有阻止厄运的蔓延。
李闯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那个夜晚的回应,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恐怖的大门。而门后的东西,已经循着气息,找上门来了。
他夜不能寐,一闭上眼,就是那个纸人空洞的眼睛和诡异的笑容,还有狗剩天真无邪的笑脸,张屠夫骂骂咧咧的样子,刘奶奶哆哆嗦嗦的手……交替闪现。
这天夜里,他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黑暗中,他仿佛听到床底下传来极其轻微的、像是纸张摩擦地面的“窸窣”声。
他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坐起身,颤抖着手摸到枕边的手电筒,啪一声按亮。
光柱向下扫去,照亮了床底积满灰尘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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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床底最深处,靠墙的角落里,一个东西静静地站在那里。
红色的对襟纸衣,惨白的脸,两团圆圆的腮红,向上挑起的墨眉,还有那双空洞洞的、正对着床铺方向的黑眼睛。
是那个纸人!
那个明明已经被村长他们烧成了灰烬的纸人!
它此刻,正端端正正地,站在他的床底下!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尖叫,猛地从李闯的喉咙里迸发出来,撕裂了老屋死寂的黑暗。
那一声尖叫像是有了实体,在狭窄昏暗的屋子里左冲右突,撞在斑驳的土墙上,又弹回来,震得李闯自己的耳膜嗡嗡作响。
手电筒的光柱剧烈地颤抖着,如同他此刻筛糠般的身体。昏黄的光线在床底那片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