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就等于……等于接了这聘礼!它标记了你!那些消失的人……狗剩、张屠夫、刘奶奶……他们都是意外接触了阴聘,被收了‘利息’,或者……是迎亲路上的‘开路童子’啊!”
爷爷死死抓住李闯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绝望:
“闯子,你听好!这阴聘,躲不掉的!它认准了你,就会一直跟着你!直到……直到‘她’在下面等不及,亲自上来把你接走!”
“那些纸人,都是‘她’派来的信使,也是迎亲的队伍!它们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像你……直到最后一个纸人,变得和你一模一样!那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它们怕什么?爷爷!它们总该怕什么吧?!”李闯几乎是吼着问道,他无法接受这种坐以待毙的命运。
爷爷剧烈地咳嗽起来,半晌才缓过气,眼神涣散地摇了摇头:“没用的……老祖宗试过很多办法……道士、和尚、黑狗血、桃木剑……都试过……挡得住一时,挡不住一世……那怨气……太深了……”
老人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精力,瘫在炕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神空洞地望着黑黢黢的屋顶,喃喃道:
“三天……最多还有三天……‘头七’回魂夜……‘她’一定会来……到时候……纸人开道……阴兵迎亲……你……你就得……上路了……”
三天!
李闯猛地从炕沿站起,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水浇头,但在这极致的冰冷之后,一股不甘和愤怒的火焰,却猛地从心底窜起!
他不能死!更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一个几十年前的厉鬼抓去做什么鬼丈夫!
一定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
道家?佛家?民间法术? 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目光落在爷爷苍老枯槁的脸上,又转向窗外渐渐沉下来的暮色。
李家坳不行,这里的人帮不了他,甚至可能因为恐惧而排斥他。
他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去省城!那里有更多的资源,寺庙,道观,或许还能找到真正有本事的高人!林薇还在那里等着他!
对!林薇!他不能把她一个人丢下!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给了他方向和一丝微弱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俯身对爷爷说:“爷爷,你好好休息,别担心,我有办法。我这就去省城找人帮忙!”
爷爷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一下,但最终只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再次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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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闯不再犹豫,他迅速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背包,带上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又将那把砍柴的短刀别在后腰。看了一眼昏迷的爷爷,他一咬牙,猛地推开屋门,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外面浓重的、仿佛蕴藏着无数窥视眼睛的夜色之中。
他要去镇上的国道边拦车,连夜赶往省城!
这是唯一的生路!
夜色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将整个李家坳牢牢包裹。村里死寂一片,连最后几声零星的狗吠都彻底消失了,仿佛所有的生灵都预感到了某种不祥,蜷缩在巢穴里瑟瑟发抖。
李闯几乎是跑着冲出家门,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非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更添了几分阴寒。他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看到那个红色的纸人,或者更可怕的东西,正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脚下的土路坑洼不平,深一脚浅一脚。唯一的光源是手里那部老旧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微弱冷光,勉强照亮脚前方寸之地。光线之外,是无边无际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路两旁的房屋像一头头蹲伏的沉默巨兽,黑黢黢的窗口如同它们空洞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他这个深夜的逃亡者。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呼吸急促而白蒙蒙地消散在寒冷的空气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赶到国道边,拦到车,离开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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