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下,那个名字果然开始渗血、变淡、最终消失。
八月二十二,夜。
轮到那对王姓夫妇。
因为看到了他们“互噬”的死状,这对原本恩爱的夫妻之间,已经产生了无法弥合的裂痕。丈夫看妻子的眼神带着审视和怀疑,妻子则总是蜷缩在角落,低声啜泣。他们不再同处一室,丈夫甚至要求分开房间,但被钱账房以“客栈规矩,夫妻同住”为由拒绝了。
子时。
他们房间里先是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是你!一定是你被鬼迷了心窍!你想害我!”丈夫的咆哮。
“我没有!是你!你下午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妻子尖利的哭喊。
接着,是扭打声,桌椅翻倒声,然后……是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野兽撕咬血肉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的闷哼和疯狂的嘶嚎。
第二天,人们在他们房间里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夫妻二人纠缠倒在地上,浑身是血,丈夫的牙齿深深咬在妻子的脖颈上,而妻子的手指,则插进了丈夫的左胸,捏碎了他的心脏。两人都死不瞑目,眼中残留着疯狂与难以置信的痛苦。真正应了那“相疑,互噬,心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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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簿上,他们的名字同时渗血消失。
八月二十三,夜。
江湖汉子赵铁柱。他是个硬骨头,不信邪。看到前面几人的惨状,他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反而激起了凶性。他拆下一条桌腿握在手里,红着眼睛,守在房门后,发誓要和那索命的“东西”拼个你死我活。
子时到。
他的房间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打斗声!赵铁柱的怒吼,家具被砸碎的巨响,还有他某种刚猛拳脚带起的风声。他似乎在和某个看不见的敌人激烈搏斗。
“来啊!狗杂种!爷爷跟你拼了!!”他咆哮着,气势惊人。
但很快,他的吼声变成了闷哼,然后是痛苦的喘息。打斗声渐渐微弱下去,最后,只听到一声极其沉闷的、仿佛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的“噗”的声响。
次日,赵铁柱仰面倒在房间中央,七窍流血,双目圆睁,脸上满是不甘和暴怒。他的胸膛异常地鼓胀起来,然后猛地塌陷下去,胸口的衣服被从内里涌出的鲜血浸透。正是“暴起,力竭,心爆”。
他的名字,也随之从往生簿上抹去。
现在,整个往生客栈二楼,还活着的房客,只剩下我一个。
浓雾依旧没有散去的迹象。客栈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我,以及神出鬼没的钱账房,那个几乎不说话的店伙计,还有终日如同蜡像般坐在柜台后的掌柜。
恐惧已经变成了麻木,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我亲眼见证了四种不同的、却同样恐怖诡异的死法,每一种都精准地应验了往生簿上的“判决”。而我的死期,就在三天后,八月二十七,子时。
迷障,自剖,心失。
我会看到什么迷障?怎么会亲手剖开自己的胸膛?
我试图寻找生路。我仔细观察客栈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隐藏的密道或者机关。我甚至壮着胆子,在白天溜进过掌柜和钱账房他们居住的后院。后院比前面更加破败荒凉,杂草丛生,一口枯井,几间堆满杂物的棚屋,弥漫着一股更浓的腐朽气息。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或者说,所有的异常都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而我根本无法理解。
我也曾试图在夜晚子时之前,躲到客栈的厨房、或者堂屋的角落,避开自己的房间。但每次一到子时,无论我躲在何处,都会莫名其妙地陷入极短的昏睡,或者一瞬的失神,等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丙字七号房那个冰冷的床板上!
无处可逃。无法反抗。
这客栈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活着的陷阱。
今天是八月二十六。明天,就是我的死期。
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越收越紧,几乎让我窒息。我坐在丙字七号房冰冷的床板上,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