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永恒不变的、令人绝望的浓雾,手里紧紧攥着那枚一直贴身佩戴的、父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一枚刻着模糊符文的桃木小剑。它冰凉粗糙的触感,是我此刻唯一的慰藉,也是我最后一点微弱的精神寄托。
难道我真的要像往生簿上预言的那样,在明晚子时,迷失神智,亲手剖开自己的胸膛,挖出心脏吗?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逃不出去,躲不过去,那么……能不能毁掉那本决定我们生死的“往生簿”?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在我心里疯狂蔓延。那本账簿,显然是这一切诡异的核心!钱账房每次勾销名字后,那索命的“东西”似乎才会平息。如果账簿毁了,是不是这诅咒就破了?
可是,账簿一直放在柜台,由钱账房和掌柜的看守,我如何能得手?而且,那账簿本身,似乎也透着邪性。
我必须冒险一试。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我在房间里焦灼地踱步,等待着时机。一直等到午后,一天中最令人昏昏欲睡的时刻。我悄悄拉开门缝,向外窥视。
堂屋里很安静。掌柜的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柜台后,脑袋低垂,仿佛睡着了。钱账房不在,可能又在后院忙活什么。那个呆板的店伙计,正拿着一块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远处的一张桌子。
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桃木小剑,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沿着墙根,迅速而无声地靠近柜台。
掌柜的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我的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膛。目光死死锁定在柜台面上那本泛黄的往生簿上。
近了,更近了……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账簿的瞬间……
“客官,需要什么?”
一个阴冷的声音,几乎贴着我的后颈响起!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钱账房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身后,脸上挂着那令人不寒而栗的阴笑,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我。
“我……我想看看,还有没有空房……想换一间。”我强行压下心头的惊骇,结结巴巴地编造借口。
钱账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又瞥了一眼柜台上的账簿:“空房有的是。不过,客官,店里的规矩,定了哪间,就是哪间,不能换。”他的目光意有所指,“而且,不该碰的东西,千万别碰,碰了……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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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干笑两声,连忙后退:“是,是,我知道了,不换,不换……”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二楼的房间,背靠着冰冷的房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他发现了!他一定发现我的意图了!
怎么办?直接抢夺?我绝不是他们的对手。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就在我万念俱灰之际,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房间的角落。那里因为墙纸剥落,露出了一块松动的墙砖。之前检查房间时我也看到过,但并未在意。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用手抠了抠那块松动的砖。
砖块似乎比我想象的更要松动。我用力一掰,竟然将其取了下来。
墙砖后面,是一个小小的、黑黢黢的洞穴。里面似乎塞着什么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跳!伸手进去摸索,触手是一叠粗糙、脆硬的纸张。
我小心翼翼地将其掏了出来。是几张残破的、泛黄得更厉害、边缘甚至有些焦黑的纸页。上面用毛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墨迹暗淡,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
这似乎是……另一本账簿的残页?或者,是某种记录?
我强忍着激动和疑惑,就着破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仔细阅读起来。
“光绪廿三年,七月十五,中元鬼节,煞气冲盈,‘它’首次苏醒,伙房张氏罹难,心失……掌柜以秘法,借往生簿拘束其煞,以过路生魂阳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