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道流光,狠狠撞在纳努克那颗纯黑的核心上!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
不是声音,是空间结构断裂的哀嚎。
黑环的扩张被硬生生遏止。纯黑核心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纳努克那无头的躯体第一次出现了“踉跄”般的摇晃——尽管只是微不可查的一瞬。
但代价是惨烈的。
列车车头在撞击的瞬间就彻底变形、碎裂。车厢一节节扭曲、断裂,内部的家具、仪器、纪念品、姬子没喝完的咖啡杯、三月七贴在墙上的拍立得、丹恒房间的书架、星的垃圾箱……全部化为飞散的碎片。
而最致命的,是纳努克的反击。
一只由纯粹毁灭能量构成的手掌,从纳努克躯干侧面猛地伸出,五指张开,一把抓住了列车的残骸。
咔、咔嚓——
金属被捏碎的刺耳摩擦感,直接传递到帕姆的意识中。
“帕姆!”瓦尔特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嘶哑而绝望,“脱离!现在脱离!”
来不及了。
毁灭的能量如同粘稠的黑色石油,顺着列车残骸的裂缝涌入。所过之处,金属腐蚀、灵能回路烧毁、亚空间锚点崩溃。那股能量带有强烈的“污染”特性,它在寻找生命,寻找意识,寻找可以折磨与摧毁的目标。
它找到了驾驶舱。
找到了帕姆。
“呜……帕……”
帕姆的身体被黑色的能量流包裹。那并非物理上的伤害——列车长的身体本就是某种灵体与机械的复合存在——而是更本质的侵蚀。毁灭的概念在强行改写它的存在基础:从“开拓的引路者”变为“终结的囚徒”。
痛苦。
并非肉体的痛苦,而是存在意义的被撕裂。
帕姆看见黑色的蔓藤从自己体内长出,缠绕住操纵杆,缠绕住座椅,缠绕住它自己。它听见无数声音在低语:放弃吧、终结吧、一切都无意义、开拓本身即是谬误……
“不……帕……”帕姆咬紧牙——如果它有牙的话,“列车长……不会……在这里……倒下帕……”
它用尽最后的力量,试图启动列车的自毁协议,至少不让残骸成为纳努克攻击同伴的武器。
但黑色的能量已经渗透得太深。
它的意识开始模糊。
对不起,姬子乘客……
对不起,瓦尔特乘客……
对不起,大家……
帕姆……好像……要失约了……
就在帕姆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没的瞬间——
嗡——————————!!!!!!
又是一道空间的震颤。
但这次,并非来自纳努克,也并非来自战场任何一方。
那是一道苍青色的流光,从战场的极远端、从星海未被污染的深邃黑暗中,骤然涌现!流光的速度超越了物理极限,它并非在“飞行”,而是在“抵达”——前一刻还在视距之外,下一刻已充斥整个视野!
那是一座城。
不,那是一座仙舟。
舰首如昂首的龙颅,舷侧延展出如羽翼般的巨大舰载机平台,甲板层叠如山峦,无数炮塔、阵法节点、灵能符文如同星辰般在其表面流转。舰体覆盖着苍青色的装甲,装甲上刻满了古老的仙舟云纹与巡猎的箭矢徽记。
它太庞大了,庞大到驶入战场时,周围的星辰都仿佛变成了点缀其背景的微光。
它太古老了,古老到舰体上每一道伤痕——那些深可见骨的撕裂、那些被高温熔融又凝固的凹陷、那些被未知力量腐蚀出的孔洞——都在诉说着跨越万千星辰的征伐与牺牲。
而最为震撼的,是舰首上方,那面即便在星海中也猎猎作响的旗帜。
旗帜底色为玄黑,其上绣着一枚金色的箭矢,箭矢贯穿一颗破碎的星辰。
景元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得那面旗帜。
每一个仙舟人都认得。
那是“苍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