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抱住他那颗肥硕的头颅。
司马朗脸上的矜持和冷静瞬间粉碎,只剩下惊骇欲绝的苍白。他座下那匹神骏的战马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悲鸣一声,前蹄猛地跪倒,将他整个人狼狈地掀翻在地,三缕长须沾满了尘土。
陈观潮反应最快,低吼一声,腰间长刀瞬间出鞘一半,墨绿色的刀罡刚刚腾起,便如同狂风中的烛火般被那席卷而来的血色刀意狠狠拍碎!他闷哼一声,连人带马被那股恐怖的意志冲击得向后滑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脸色已然煞白如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悸。
哗啦啦——!
三面代表着三路大军最高权威、用最坚韧材料制成的巨大帅旗,在血色刀意的狂潮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最锋利的刀刃凌空斩过!旗杆从中爆裂,坚韧的旗面如同脆弱的纸张般被瞬间撕裂、绞碎!猩红、青黑、墨绿的巨大旗帜碎片,如同被狂风撕扯的破布,漫天飞舞!
刀意过境,如秋风扫落叶!
刚刚还旌旗招展、气势汹汹的三路大军前锋,此刻一片死寂。战马不安地踏着蹄子,喷着粗气,士兵们人人脸色煞白,握着兵器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那股纯粹而霸道的刀意,如同冰冷的死亡之潮冲刷过他们的灵魂,让他们从骨子里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恐惧和渺小。
庞万山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华丽的铠甲沾满泥土,头上的头盔歪斜着,他指着城头,嘴唇哆嗦着,想要怒骂,想要找回场子,可当他的目光触及林自强那双燃烧着血色、如同魔神般俯视下来的眼睛时,所有的话语都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恐惧带来的窒息感。那眼神,比刚才席卷而来的刀意更让他心胆俱裂。
司马朗被亲兵搀扶着站起,他掸着官袍上的尘土,动作僵硬,极力想维持世家大族的体面,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眼中残留的惊悸,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震荡。他深深看了一眼城头那道持刀独立的身影,嘴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最终,极其艰难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陈观潮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眼中的惊涛骇浪,他最后深深凝视了一眼林自强,那目光复杂无比,有震撼,有忌惮,或许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意?他猛地一勒马缰,座下战马长嘶一声,调转马头。
“潮州军!”陈观潮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撤!”
命令一下,墨绿色的潮州军阵列率先动了起来,如同退潮般,迅速而沉默地向后移动,卷起烟尘。
庞万山看着潮州军撤退,又看看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司马朗,最后瞥了一眼城头那尊杀神,肥胖的脸上青红交加,最终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带着无比的怨毒和不甘,嘶声吼道:“巨象军!走!”声音嘶哑,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
祯州军青黑色的阵列也在沉默中缓缓后移,如同一条受伤后悄然退去的毒蛇,只留下冰冷的痕迹。
三路大军,来时气势汹汹如乌云压顶,退时却仓皇狼狈如丧家之犬,只留下漫天飞舞的帅旗碎片和滚滚烟尘,以及红草堡前那一片死寂的狼藉。
“万胜!”
“林帅无敌!”
短暂的死寂之后,红草堡的城头上,骤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嘶吼!每一个海陆川军士兵都涨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残破的兵器,声嘶力竭地呐喊,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愤怒、以及此刻扬眉吐气的狂喜,都通过这吼声宣泄出来!声浪直冲云霄,震得残破的城墙簌簌落下灰尘。
林自强依旧拄刀而立,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支撑天地的脊梁,承受着身后万千将士山崩海啸般的狂热欢呼。他那布满血污和疲惫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鹰隼般的目光穿透渐渐散去的烟尘,死死锁定着三路大军狼狈退去的方向,仿佛要将那些身影牢牢刻在眼底。
直到最后一抹祯州军的青黑色消失在视野尽头的地平线,直到身后震天的欢呼声也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