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场单方面的“献礼”,一个向新主表明忠心的仪式!嫁妆?若非怕太过难看,他连这几车都舍不得拿出来。
马车帘子被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掀开。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在两名神情同样紧张的陪嫁丫鬟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她的身姿窈窕,红盖头下隐约可见尖巧的下巴,但整个人的气场,却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卑微和不安。那身嫁衣,虽然也是红色,料子也算上乘,但无论是款式还是绣工,与半月前张秀云那身凤冠霞帔相比,都显得黯淡无光,甚至……有些陈旧。
帅府大门再次开启。
林自强走了出来。他没有穿吉服,依旧是一身玄色劲装,外罩一件半新的深青色外袍。臂上缠着一圈红布,算是唯一的喜庆点缀。他面容沉静,眼神深邃如寒潭,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当他目光扫过门口那局促不安的彭家父子和那个盖着红盖头、微微颤抖的身影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漠然。
张秀云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衣裙,只在发髻间簪了一支简单的玉簪。玉骨初成带来的莹润光泽,让她即便素面朝天,也自有一股清丽脱俗的气质。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主母应有的端庄微笑,眼神平静地扫过彭家众人,最后落在那红盖头的身影上,眼底深处,无波无澜,只有一片沉静的湖面。
没有繁复的仪式,没有喧闹的宾客。
在赵铁柱的主持下,在寥寥几位海陆川核心人物作为“见证”的注视下,这场所谓的“迎娶侧室”,简化到了极致。
“新人,行礼——!”赵铁柱的声音刻板。
彭玉茹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对着林自强和张秀云的方向,深深福了下去,动作带着明显的僵硬。红盖头下,无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林自强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受了礼。
张秀云上前一步,亲自伸手,虚扶了一下彭玉茹的手臂,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妹妹不必多礼,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她指尖温凉如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嫁衣传来,让彭玉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礼毕。彭万年如蒙大赦,连忙带着儿子上前,对着林自强和张秀云深深作揖,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将军!夫人!小女蒲柳之姿,能侍奉将军左右,是她的福分,也是我彭家祖上积德!以后玉茹在府中,若有任何不妥之处,任凭将军夫人责罚!彭家……彭家上下,唯将军马首是瞻!但有差遣,万死不辞!”他身后的彭玉麟更是把头埋得更低,大气不敢出。
林自强看着彭万年那谄媚中带着恐惧的老脸,看着彭玉麟那瑟缩的身影,心中毫无波澜。一年前那场带着算计的“提亲”,早已在他心中淡去。如今的彭家,于他而言,不过是海陆川这盘大棋上一颗已彻底归顺、再无威胁的棋子。今日这场面,不过是走个过场,彻底钉死这颗棋子的位置。
“彭家主言重了。”林自强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玉茹既入我林家门,自当一视同仁。彭家……安心便是。” 一句“安心”,既是安抚,也是警告。
彭万年父子闻言,如同听到了特赦令,连声称是,额头上的汗珠才稍稍止住。
“送彭家主。”林自强不再多言,转身向府内走去。
张秀云对彭万年父子微微颔首,算是告别,便也转身跟上林自强。她的目光,在彭玉茹那盖着红盖头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平静移开。
彭玉茹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听着父亲和兄长那如释重负的告辞声,听着周围那些海陆川将领若有若无的、带着审视的目光。红盖头隔绝了视线,却隔绝不了那份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疏离和无声的压力。她感觉不到丝毫新嫁娘的喜悦,只有一种被当作货物交割后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帅府侧院,一处早已收拾好的、相对僻静的院落,成了彭玉茹的新“家”。院门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些复杂的目光,也隔绝了她与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