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地咳嗽着,吐出呛入的脏水,浑浊的眼睛惊恐地打量着四周。当看到坐在对面阴影里、面无表情的陆川县尉,以及旁边一个眼神锐利如鹰、穿着镇守府亲卫服饰的汉子时,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说!”县尉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谁指使你刺杀楚风?那些毒药、毒针、水刺刺客,从何而来?炼兽宗给了你什么好处?他们在陆川还有哪些布置?”
“我…我不知道…我…”蓝玉麟下意识地想狡辩,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不知道?”镇守府亲卫冷哼一声,缓缓起身,走到旁边一个烧得通红的炭盆边,拿起一根前端烧得暗红的烙铁。烙铁离开炭火,发出滋滋的轻响,暗红的尖端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热力。
亲卫拿着烙铁,一步步走向蓝玉麟。
那逼近的、足以熔金化铁的热浪,瞬间摧毁了蓝玉麟所有残存的意志和身为澜沧阁少主的骄傲。
“别!别过来!我说!我全说!”他发出凄厉到变形的尖叫,涕泪横流,身体拼命向后缩,铁链哗啦作响,“是炼兽宗!是‘蝰蛇’大人!是他找到我爹…不,是找到我!说…说只要在龙舟赛上除掉楚风这个刺头,制造混乱,让海陆川底层人心惶惶…他们…他们就助我澜沧阁一统陆川河运!毒药…毒针…还有那个水鬼‘泥鳅’…都是‘蝰蛇’大人给的!还有…还有…”
巨大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让蓝玉麟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包括炼兽宗渗透的暗线,接收毒物和指令的隐秘地点,以及…一个更歹毒、更令人心寒的计划。
“…‘蝰蛇’大人还说…说光杀一个楚风不够…要…要让那些贱民…让整个陆川的底层都…都痛!都乱!他…他们有一种叫‘血线虫’的卵…混在…混在糯米里…借着…借着端午包粽子…已经…已经散出去了!吃下去不会立刻死…会…会慢慢吸干人的精血…让人…让人发狂…像野兽一样撕咬…最后…最后变成干尸…让…让整个陆川…变成…变成炼狱…”
蓝玉麟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断断续续,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这阴森的地牢里回荡。
县尉和镇守府亲卫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铁青中透着一股煞白!
与此同时,那片吞噬了蓝玉麟、也吞噬了水鬼“泥鳅”的广袤芦苇荡深处。
楚风的小船无声地滑入一片被高大芦苇环抱的死水湾。这里的空气异常沉闷,带着浓重的腐烂水草和淤泥的腥气,连虫鸣都稀疏了许多。
赵莽等几个赤龙堂的精锐汉子手持分水刺和短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楚风则闭目凝神,强大的精神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细细梳理着这片水域残留的每一丝气息。
“楚爷,这边!”一个眼尖的弟兄压低声音喊道,指向靠近岸边淤泥的一处。
楚风睁开眼,几步跨过去。只见在浑浊的浅水和湿滑的淤泥交界处,散落着几片东西。那并非芦苇叶,而是某种坚韧的、泛着青黑色油光的…蛇蜕?碎片边缘并不自然脱落,更像是被某种利刃或蛮力撕扯下来的。
楚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起一片。入手冰凉滑腻,带着一股极其淡薄、却深入骨髓的阴冷腥气。这气息…与之前他在彩台上感知到的那丝来自芦苇荡深处的阴冷气机,如出一辙!绝非普通蛇类所有!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这片区域,最终定格在淤泥里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他伸手探入冰冷的淤泥,摸索片刻,猛地一拔!
“哗啦。”
一个约莫拇指大小、通体呈暗铜色、形制古朴怪异的东西被拽了出来。上面沾满了污泥,但依旧能看出其大致形状——像是一条盘绕昂首的毒蛇,蛇口处被巧妙地镂空,形成一个吹孔。
是一个铜哨。
楚风将其在浑浊的河水中略作冲洗。暗铜色的哨身显露出来,蛇形纹路阴刻其上,蛇眼处镶嵌着两点细小的、不知名的暗红色晶石,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妖异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