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般……心思活络。”他转过身,眼中锐光一闪,如同沉渊中的冷电,“朝廷的目光,是盯着西北的楚军,盯着朝堂的倾轧。这万里海疆,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渔盐之利,是商贾之途,是……可资利用却又无足轻重的边角!”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寒意,让赵莽和沈砚都感到心头一凛。
“水师……”林自强再次吐出这两个字,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非一日之功。今日宝安所见,更让我确信,海陆川之路,唯有自强!朝廷不会给我们一支现成的海上铁骑。沈先生,功法甄别、人员筛选之事,一刻不可懈怠。纵在途中,亦要寻隙进行!”
“属下明白!”沈砚肃然应道,“船上舱室,已辟出静室,可供初步测试灵根之用。基础功法摘要,属下亦在日夜梳理。”
“赵莽!”
“末将在!”
“约束部众!宝安非我海陆川,更非战场!”林自强声音陡然严厉,“无令不得离驿馆范围!所有人口风要紧!若有违令生事,泄露半字关于缴获功法、海图及水师筹建之念者……”他顿了顿,眼中寒芒如冰,“军法从事,绝不容情!”
“喏!”赵莽心头一紧,抱拳领命,虬髯间渗出细汗。
林自强不再言语,重新走回窗前,推开了那扇雕花木窗。喧嚣的市声、浑浊而充满生机的江水气息、还有远处海天相接处那抹象征着龙兴之地的模糊海岸线,一同涌入。他负手而立,背影挺拔如枪,玄色披风在涌入的江风中微微拂动。
驿馆的舒适安逸,孙德海虚伪的热情,宝安码头的繁华喧嚣,都像一层薄薄的纱幔。纱幔之后,是兴王府深不可测的宫阙,是象州前线灼人的烽火,是朝堂之上无形的刀光剑影,更是……一片被朝廷有意无意忽视、却暗流汹涌、亟待征服的深蓝。
“真正的风暴,不在海上,而在前方。”林自强望着奔流不息的浑浊江水,声音低沉,只有近旁的沈砚能勉强听清,“休整两日。两日后,无论文书是否核验完毕,船队必须启程。”
他眼中映着滚滚西去的江流,那浑浊的水色之下,仿佛潜藏着无数双窥伺的眼睛和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北上。”
